會為了什麼仆人而棄自己於不顧?以己度人之下,喬蓁的話也讓他的臉色一黑,他就知道那個侍女半分用也沒有,換成喬蓁的那個病秧子弟弟還有可能。

這麼一想,他的眼睛瞬間睜大,冷酷一笑,“你不在乎你那婢女,難道也不在乎你的親弟弟?”

喬蓁的神色頓時平複下來,眼睛微微一眯,這人渣打算拿喬維來威脅她?果然人渣就是人渣,別指望能變成好人,緊抿的嘴唇這會兒暴露出她的緊張來,換成了喬維,她再說什麼不在乎的話根本就無法取信於人,因而她也沒有多說。

“現在你可以好好地回憶一下那天的事情吧?”劉佼看到喬蓁已經被他鎮住了,這會兒方才得意一笑,哪怕他是廢人一個,也不是她這樣的女子可以挑戰乃至威脅的。

喬蓁抿緊唇一言不語。

劉佼逼近她,再度動粗地伸手攥緊她的手腕用力將她一提,筷子掉到地上發出“當當”的聲音,他的手勁一收,喬蓁發出一聲痛呼。

在這個包廂隔壁的廂房裏,正與人喝酒相聚的一臉謫仙模樣的男子耳尖聽到隔壁包廂的聲音,這聲音他今天似乎聽到了幾次,有點耳熟,隻是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兒聽過?

此刻他的耳朵更是動了動,表情若有所思,一旁的友人見狀擔憂道:“遠橋兄?”

謫仙公子這才回過神來,笑看對方,“沒事,我突然想事情想出神了,讓兄台見笑了,這回進京能得兄台如此款待,實是在下的榮幸……”

“聽聞遠橋兄喜歡琴,這不,我收購了一把,兄台看看可使得?”友人一臉欣喜地喚小廝把琴拿上來。

一說到琴,謫仙公子頓時醒起,那聲音在哪兒聽聞過?是她,清音閣的少女東家,知道斫出那把古琴的女子。

他突然起身,甚至因為過急而把坐下的凳子都碰翻了,神色十分嚴峻,可見似乎有不好的事情正在發生。

一旁的友人來明所以,本來說得好好的,這天下第一公子怎麼說翻臉就翻臉?思來想去,他又沒說錯什麼話啊?正要起身相詢,哪知卻看到對方不發一聲轉身就走出包廂,向對麵的包廂而去。

他滿臉驚奇,二話沒說也趕緊跟上去。

喬蓁此時的臉色十分難看,隻是仍然鎮定地道:“小王爺,如果你敢碰我弟弟一根毫毛,我發誓此生絕不會放過小王爺,小王爺若不信,盡管試一試?”

“牙尖嘴利,你以為可以鎮得住我嗎?”劉佼嗤笑一聲,她喬蓁憑什麼給他好看,一沒權二沒勢,就算有張美絕人寰的臉蛋又怎麼樣?就算自薦枕席於權貴之家,也不過是一個玩物,從來沒有哪一家的權貴會為一個玩物花盡心思的。

抓著她的手腕打算用力向後折,他這會兒卯足了勁就是打算廢了喬蓁的手。

這時候,一道白光閃過。

瞬息之間,劉佼吃痛之下,抓著喬蓁的手頓時一鬆,隻能用另一隻手按住受傷的手腕,隻見到一枚長長的銀針刺進了自己的手腕,力道十足,隻見一點銀光,如果不是手在痛,他是不會發現自己的手被又尖又細的銀針刺中。

這屋裏有人?這是他第一想法。

喬蓁在劉佼鬆開手時,略有幾分站不穩,退了兩步才扶住桌子站穩,這會兒她的想法與劉佼一樣,有人在隱在暗處,在關鍵時刻出手救自己。

正在此時,包廂的門被人在外用力一踢,然後就傳來刀劍相擊的聲音,刺耳得很,劉佼與喬蓁都下意識地向門口處看去。

那隱在暗處的人一看到這場景,本要踏出去的腳瞬間就收回,身子往後一縮,朝外麵的同伴打了個手勢,讓他回去向世子爺稟報才行,眼睛再看回場內,喬家七姑娘看為應該是暫時安全了。

在喂給劉佼那兩顆媚藥的時候,年徹就算到了劉佼事後不會善罷甘休,就算沒有他插的這一手,喬蓁也會在事後被人找麻煩。在這節骨眼裏,喬蓁更不能曝露,所以他隻能暗中派人手保護喬蓁,甚至狠心下達了命令,不到萬不得已的緊要關頭之時,不許輕舉妄動,現在的喬蓁越不起眼越好。

而這些,他一個字也沒有透露給喬蓁知道,一來是怕她擔心,二來是怕她表情有異從而讓對方知道喬蕊隻是一個替代品,因而功虧一簣。

混亂的包廂裏麵,因為闖入的人而似時間靜止了。

劉佼一眼就認出了那個謫仙模樣的人,連永,有著天下第一公子美稱的人,連家不出世久矣,卻穩穩地占據一方勢力,就連皇帝想過讓連永進京出仕,連永也拒絕了,這些年為更是醉心於山水,聽聞常年在外遊山玩水,多少名川古跡都有他的蹤跡,不知道他何時到達京城的?

“姑娘?”連永上前一把扶住喬蓁,然後再看了看捂住手的劉佼,眯了眯眼,蕭王府的嫡次子,他怎麼會與清音閣的東家有來往?莫非也是為了琴之一事?

他人雖不在衛京,對於兩派鬥爭火熱的事情也知之甚詳,一派以鍾貴妃所出的太子之子嫡皇孫為首,另一派自然是以皇帝頗為寵愛的雷淑妃所出的十五皇子為首,這兩人是皇位鬥爭最為激烈的兩方,當然還有蟄伏起來的勢力,圍繞皇位,謀取私利,政見不合,從而令衛京的水更渾,更讓大魏的天空上不再有藍天白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