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仔細地看了看這十來個仆人,前後不過花了不到五兩銀子,當然這也有朱爾德的麵子在,別人才給的優惠價。
其中一對麵黃肌瘦的母女隻剩一雙大眼睛是醒目的了,身上的衣物雖破爛倒是頗為整潔,模樣也不算難看,隻是女兒不過七八歲的年紀,又瘦小,估計是沒人想要,所以這對母女才一直沒有被交易出去。
聽露看到自家姑娘的目光落在這對母女的身上,頓時臉上略有些尷尬,“姑娘,奴婢看她們母女怪可憐的,人牙子又老欺負她們,所以才花了銀子買回來……”
“我可有說你什麼?”喬蓁回頭看了眼聽露,似笑非笑道,這侍女當她是什麼人?是那扒皮的黃世仁,不講半分情理?
身為母親的把女兒緊緊地護住,看到喬蓁一臉的和善,但她不願與女兒分開已經被人退回去多次了,忙道:“姑娘放心,我與閨女吃得不多,一天就吃兩餐,不,一餐也可以,我還會針線,我的針線活不錯的,姑娘,您就行行好留下我們母女吧。如果不是為了給先夫發葬,我們母女也不會淪落到這地步……”那人牙子在送走她們母女時最後發狠說,如果這次她們母女倆再被退回,他可是要把她們賣到煙花之地。
聽露聽得眼淚水兒直流,都是窮苦人家出身的,哪能不感同身受?遂兩眼亮晶晶地看向自家姑娘,嘴上卻道:“我們姑娘最是仁善,從不苛刻下人奴婢的,隻要你們沒有歪心思,在喬家絕對有落足之地……”
喬蓁總算可以舒一口氣了,好在她這個此刻同情心泛濫的侍女還記得一些原則上的事情,看了眼小女孩用怯怯的目光看她,她友善一笑,“聽露說得沒錯,一日三餐,喬家還是供應得上的,你且放心好了,安心做好手頭的工夫,我隻求沒有歪心思即可。”
一群新買的下人聽到這裏,都直呼主家是大善人。
最後這對母女,喬蓁還是留在身邊當個繡娘,真看了這女人的功夫,也不得不概歎手藝真是不錯,換了身衣物出來的女人,倒也眉清目秀,問了名字,直說就叫秀娘,至於她的女兒,叫寶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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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娘、寶妹倒也啷啷上口,喬蓁也沒有費心思再給她們換名字,倒是小丫頭知道自己不用被送回牙行,臉上的笑容多了起來,在喬蓁的麵前也放開了些許。
給喬維那兒再添了兩個小廝與粗使婢女及婆子,自己這邊同樣也添了兩個二等侍女給聽露打打下手,外加粗使婆子,這樣一來,人員都分得差不多了,這些人沒有與喬家沒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倒是可信得多。
兩個新添的侍女,一個喚映夏,一個喚含冬,剛剛進來幹活,手腳也麻利得很,什麼活兒都搶來做,讓聽露一時間也快趕上過姑娘的日子了。
夜裏喬蓁在算賬的時候,發現一旁正在做針線的秀娘也看得懂字,一試之下居然算盤也打得很是順溜,頓時大喜,這可是現成的賬房人才啊。
秀娘靦腆一笑,“這都是先夫活著時教的,那時候家中也尚有幾畝薄田,日子倒還過得去,我也就學了一二。”說這話時,她的表情明顯帶著懷念的色彩。
喬蓁聽得也頗唏噓,聽這些個話倒是一對恩愛夫妻。
秀娘隨後又道:“可是好景不長,前些年天旱欠收,家裏又惹上了官司,結果全都填進去了,我們沒法子過不下去,才帶著寶妹到京城來投親,哪知親人沒找著,一場秋雨,先夫得了病,沒熬幾天人就去了……”說到這裏已是哽咽起來。
喬蓁安慰了幾句,秀娘方才抹去淚水,“讓姑娘笑話了。”
“好了,這些都過去了,你與寶妹也要有新生活才是,且將淚水擦幹。”喬蓁道,“這是賬冊,你先幫我算清了。”隨手就遞過去一本。
秀娘接過,打開看了看,直呼姑娘這記賬方法很是清晰,算盤打得劈啪響,一直手指橫飛,數字也就算出來了。
反倒是寶妹對於母親那兒的算賬半分興趣也沒有,走到喬蓁放斫琴工具的房間,看著那斫了一半的琴,頓時好奇地東摸摸西瞧瞧。
喬蓁看秀娘沒有算錯,遂把賬冊都給她算了,對於那些個瑣事她一向興致不高,以前是沒法須得自個兒幹,聽露沒耐性,學不來管賬的事情,墨硯又要家下鋪子兩頭跑,更是沒空。
一進到工作間,看到寶妹癡癡地看著牆上掛著的半成品琴,那目光讓她想到幼年兒時的自己,她上前摸了摸這沉默寡言的女孩那一頭堪比稻草的頭發,“寶妹想學嗎?”
寶妹抬頭看向這新主子,娘眼她說,主子是她們的再造恩人,她要一輩子忠於主子,現在聽得她問,她有點遲疑地開口,“我可以學嗎?”聲音聽來有幾分沙啞。
“當然可以。”喬蓁又摸了摸她的頭發,這是個讓人心疼的女孩,在這個時代裏本來就活得艱辛。
喬蓁的笑容像陽光一樣,寶妹想到,此時,她鄭重地點點頭,她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