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吵了半天,喬老夫人一錘定音,這會兒她走向喬蕊,“蕊姐兒,為了喬家的聲譽,你就去吧,算祖母求你了。”

“你們都想我死。”喬蕊冷冷道,眼裏半分光彩都沒有。

“這是你的報應,是你貪心的報應。”喬老夫人如此應道。

夜色深沉地籠罩著喬府,喬蓁與喬維姐弟倆沒有坐上騾車,而是在夜色中走著回去,一路上都沉默非常。

“姐,那是她自找……”喬維找話來說,他受不了姐姐這樣的沉默。

喬蓁卻給他緊了緊氅衣上的繩子,歪著頭打斷他的話,“冷不冷?”看他搖頭不像說謊,她才再度道:“如果今天我是喬蕊,你也會像喬紀那樣苦苦相逼嗎?”

這是她始終無法釋懷的,閨譽是重要,但也沒有人命更重要。

喬維捧起她的手,鄭重地看著她,“沒有這樣的如果……”

“我是說萬一……”

“那我會生命來保護你。”

喬蓁聞言,動容地看著弟弟堅定的臉龐,這話聽來很輕,可是分量卻很重,這是她穿越而來得到的第一份溫暖。

眼裏有著淚花在閃,她伸手輕輕地揉了揉弟弟的頭頂,“維哥兒,謝謝你!”

喬維拉緊她的手,走在她前麵,用自己並不結實的身板為她遮擋風霜。

聽露與墨硯對視一眼,也緊緊地跟上前去。

沐浴過後,喬蓁就遣聽露出去,自己坐在梳妝台前梳著一頭秀發,突然,她的身子落於一個略為冰冷的懷抱,脖子上立即有熱氣傳來,接著感覺到熱吻落在上麵的印記上,頗為滾燙。

她從鏡中看向那低頭吻她脖子的人一臉妖孽的長相,除了年徹那廝外還能是誰?◆思◆兔◆在◆線◆閱◆讀◆

“我叫你來,可不是想這樣的?”

年徹卻不管她,兀自在她脖子上吻著,霸道地道:“我看到那些印記就不爽。”

這會讓他想起劉佼那個混蛋對她的輕薄,一把將她抱到膝上坐,哪知她的身子一扭掙開他的懷抱,隻見她抱胸皺眉看他,“我不想這樣,我今天不想與你做任何事。”

年徹的眼眸微一深沉,想要伸手抓她回來,今天脫險後那一吻一直讓他念念不忘,哪知道一見麵她卻是這樣一副臉孔?本要發作,看她興致不高,八成是為了喬蕊的事情,遂冷哼道:“放心,她死不了。”

無論是他還是對頭的人,都不會讓這個關鍵人物死掉。

喬蓁皺了皺眉,他這話透露了很多信息,這件事情一天完結不了,她也不可能真正獲得安寧。喬蕊被對方盯上了,這是誤打誤撞的,隻是她到底不是聖母,不可能出去嚷嚷著她才是正主那般假高尚。

年徹在她沉默的時候,打量了一下她的閨房,陳設很簡單,眉頭瞬間皺緊,沒想到她的日子過成這樣?“怎麼沒有一樣像樣的家具?你爹以前好歹是四品官,可不會窮到給女兒置不起一件像樣的家具。”頓時就苛責已死去的喬健斌。

喬蓁回過神來看著他,“沒的事,我爹才不是那重男輕女的人,隻是以前被繼母與那妹妹搬走了而已,好了,我讓你來可不是來品頭論足我的閨房布置。”她走近那張簡陋的大床,素手一掀,露出床底來,指了指最靠裏麵的那根床柱,“賬冊在就在那兒,你自個兒拿吧。”

這會兒她不懷好意地看著年徹,這床靠牆,如果要拿到賬冊就必須彎腰爬到床底去,那噘著屁股的樣子絕對雅觀不了,想到一向都表現得極要麵子的年徹做出那動作,她就想笑出來。

年徹豈會不知道她打的小算盤?走近她身邊,看到她的大眼睛在燭光下閃著動人的光芒,伸手刮了刮她的俏鼻梁,“鬼靈精。”

她動了動鼻子,瞪了他一眼,“快拿,拿了就走,這玩意兒太能惹事,我不想再保管它。”

年徹才不管她的想法,健臂一伸攬住她的腰,立刻就吻上她的唇,要他辦事先給他好處才行。

好一會兒,他才放開氣喘籲籲的她,上前皺眉看了看這張床,他家二等奴仆睡的床都比這結實,自己心念念的小女人卻過得如此寒酸,這時候他對於喬蓁的繼母母女觀感跌到穀底,已在心裏記住她們了。

他的手一使勁把床抬起,很快,四根床柱就移了位。

喬蓁見狀,咬著下唇撇撇嘴地看著他行事,為沒能看到他出醜而疑憾。

年徹很快就把那被壓得變形的賬本拿在手裏,看了看這讓衛京城眾人搶破頭的東西居然在此蒙塵,不禁笑歎造化弄人。

喬蓁走近他,與他一道看著這本賬冊,“這就是平江郡王府的世子臨死前交到我手中的,為了它,我可是受夠了擔驚受怕的日子。”

年徹這回沒有再拒絕,現在已經到了必須用到它的時候,正好可以讓她脫身事外,卷了卷放到袖口處,動手將她的床再移回原位,手才一鬆,感到床顫了顫,“明天,最遲明天就要換掉你這張床。”最後咬牙狠道。

“它得罪你了?”喬蓁不以為然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