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夫人喬李氏伸手拍了拍喬蓁的手安撫她緊張擔憂的情緒,暗中朝她搖搖頭,她一晚輩有些話是說不得的。從心底裏看不慣大嫂二嫂的做為,遂道:“維哥兒正病得生死未知,你們就在這兒爭家事,就算不是來幫忙的,也不能給蓁姐兒添堵,大嫂二嫂若有什麼話出了秋華院再說也不遲。”
大夫人與二夫人一聽不樂意了,這四房老是端著一副公正嚴明的樣子看了就讓人心裏不爽,兩人皆朝喬李氏不悅地一瞥,四房現在越來越會裝。
喬老夫人淡淡地看了眼四兒媳婦,少有地點頭道:“看看你們弟妹都比你們倆懂事明理得多,年紀都活到豬身上了?你們倆臉不臊,我也替你們臊得慌。”最後更是不給倆兒媳婦留情麵。
她也是從兒媳婦裏熬出來的,當初就算與妯娌明爭暗鬥那也是有章法的,哪像這倆兒媳婦那般當麵拆台,連臉麵都不顧。
四夫人有些受寵若驚地看向喬老夫人,這是她第一次得到婆母的肯定。
喬蓁頗感動地看了看四嬸母,然後才正襟危坐地掃了眼安靜下來的兩位伯母,想著自己的心事。
正在她坐不住站起來的時候,喬維的臥室裏麵終於有人出來了,兩位大夫一起現身,她忙迎上前,兩眼期待地道:“怎麼樣?”
周大夫率先道:“哥兒的病穩定下來了,這次發病過急,往後的休養更要小心護理。”
艾大夫也點頭表示同意,期間看到周大夫這同行施救,他就知道自己醫術比不上人家,遂也沒有相爭的念頭。
喬老夫人由侍女潤珠扶著上前,聞言直呼“阿彌陀佛、祖宗保佑”的話,當先掀簾子進去看看孫兒。
大夫人等幾個兒媳婦也不甘落後地急忙跟上前去。┅思┅兔┅在┅線┅閱┅讀┅
周大夫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喬蓁,然後才又轉身進去給老夫人等人講解,主要還是給喬蓁留個問詢的空間。
喬蓁自然沒有忽視周大夫的眼光,心裏的古怪感又湧上來,這會兒強力壓下,與這半百的艾大夫道:“艾大夫,我這弟弟的病現在真無大礙?”
艾大夫道:“暫時是從閻王那兒搶回命來,喬七姑娘,周大夫醫術比我高明,有他給貴府哥兒治病,會更穩妥些。”
他一向稟持醫德,有哪句就說哪句,這也是喬蓁推崇他的地方,自打換了這艾大夫來看病,喬維的好轉是明眼可見的。
喬蓁看到墨硯拿著藥方子走過來,遂接過遞給艾大夫,“大夫看看可有哪些地方需改動?”她把話說得委婉,意思卻很明白,就是不太相信周大夫。
艾大夫接過,仔細地看了一遍,心裏來回審視了不下五次,方才鄭重地道:“沒有不妥,這方子改動了老夫原方的幾個地方,用藥更精妙,絕對不傷哥兒的元氣,老夫浸淫醫藥數十年,也不如這年輕人開的方子來得妙。”一個好大夫看到一張好方子,都是興喜若狂的,絕沒有半點嫉妒心理。
喬蓁有些意外,這時候才放下些許戒心,把方子遞給墨硯,“你辛苦點,親自去執藥回來煎,若累了讓聽露接手。”墨硯今天跟她出去了一天,期間又擔驚受怕,回來更是連休息也沒有就得為喬維的病奔波,下人也是人,來自生而平等的時代的她自然不會把人等同於畜生。
墨硯搖了搖頭,“小的不累,姑娘候著,小的這就去執藥。”說完轉身就急急出去。
艾大夫看了看這和氣的喬七姑娘,心裏不禁高看了一眼,這姑娘不刻薄且周身大氣,將來必是個有福的。
為喬維的病直忙活到亥時(接近晚上十一點)才消停,喬老夫人期間還抽空問了問喬蓁見年徹的情形,喬蓁臉色不太好地道:“祖母,世子爺仍然介意得很,看來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退婚……”這話沒攙假,若要退婚,喬家早有準備就不會被打個措手不及。
喬老夫人聞言,臉色果然也極沉重,隻是拍拍喬蓁的肩膀,要她再多費心,這才施施然地轉身離去。
喬蓁對於老夫人的態度自然腹誹幾句,明麵上卻是不露,恭敬地送她出秋華院,然後幾位伯母嬸母也一一告辭離去。
四夫人離去前更是道:“若是缺什麼就派人到我那兒說,你一個姑娘家家的要多擔待些。”
喬蓁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絕不會客氣,這才將四夫人喬李氏送了出去。
轉回身,看到等在廊下的周大夫,她皺了皺眉,經過時示意周大夫與她進屋,然後讓聽露出去守著。
“周大夫是不是有話要與我說?”喬蓁開門見山道,順勢坐到一旁的椅子裏,順手指了對麵的位置給周大夫坐,“或者說我該問周大夫來我們喬家到底意欲為何?”
周大夫沒坐到她對麵,而是謙卑地揀了個末位坐下,這喬七姑娘不信任他,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尤其是拿他開的方子給別的大夫看過才去執藥就可見一斑,“七姑娘言重了,在下沒有敵意,給五爺看病也是盡心盡力的,”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