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稱可疑,這周大夫到底是不是有水平,真值得人懷疑,這會兒她衷心希望墨硯能快點把大夫請回來,多個人多重保障。
恰在這時候,周大夫停下診脈,朝喬蓁道:“七姑娘可是給了參湯五爺喝?”
“正是,”喬蓁忙點頭,臉色略變了變,“可有不妥?”
周大夫看到喬蓁的神色一變,忙道:“沒有不妥,姑娘喂參湯正及時,吊住了五爺最重要的那口元氣,現在我再給他施針疏通,應能度過這一關。”未待喬蓁出言,又說:“請老夫人、大夫人、四夫人與七姑娘暫時回避一二。”
“這,怕是不妥。”喬蓁哪敢放心讓這人單獨醫治弟弟,“我可以給大夫打下手……”
喬老夫人已是起身,一把拉住喬蓁的手,“你雖說是維哥兒的親姐姐,但男女七歲不同席,你還雲英未嫁呢,就算是弟弟,這男人的身子也看不得。”
大夫人暗地裏冷冷一笑,“蓁姐兒還是聽老夫人的話為好,別把什麼腥的臭的都帶給弟弟。”暗指喬蓁不幹淨。
“大嫂,我怎麼發覺你越來越不會說話。”四夫人同樣聲音一冷,“這話傳出去壞了喬家姑娘的聲譽,我可不放過大嫂的。”
“哼!”大夫人不欲與四房爭,看到老夫人回頭一瞥,冷哼地掀簾出去。
喬蓁哪還顧得上這口舌之爭,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屋子裏的喬維身上,在老夫人鬆開她的手後,她就焦慮地在廳裏走來走去。
“蓁姐兒,你消停一會兒,這會兒著急也沒用。”喬老夫人皺眉撫額道。
“是,祖母。”喬蓁忙道,剛要坐下,就看到墨硯拉著一名年過半百的大夫正衝進來,這令她頓時大鬆一口氣,這大夫是慣常給喬維治病的,遂迎上前,“艾大夫可來了,快,裏邊請,維哥兒的病突然發作,之前見血,我看他昏過去遂給灌了參湯……”三言兩語將喬維的病情交代一番。
臨近門前她停下步子,朝墨硯使了個眼色。
墨硯會意地緊跟進去。
坐在一旁的大夫人冷道:“已經有周大夫了,你還讓別的大夫進去,豈不是添亂?”
“多個人看看不好嗎?集思廣益沒壞處。”喬蓁回應道,這會兒她暫時鬆了一口氣,言語就犀利了不少,“莫不是大伯母又暗中使絆子,怕給人揭穿?”
“我使什麼絆子了?”大夫人乍呼道,“你一個晚輩怎麼說話這麼不中聽?”
“我說話再不中聽,也不及大伯母攜大姐姐到永定候府去來得體麵中聽?”喬蓁冷臉拆穿她的西洋鏡,今兒個在年徹的馬車上時,就聽到外頭有人稟報喬家大房母女的動向。
大夫人神色一凜,她怎麼知道的?忙看向婆母,果然看到喬老夫人陰著臉看她,下意識地舔了舔唇,“婆母,兒媳不是不遵婆母的令,隻是蕊姐兒若能得到永定侯夫人撐腰,這婚事就多一重保障,所以兒媳才去撞候夫人的鍾……”
“喲,我來遲了,維哥兒怎樣了?”二夫人喬朱氏處理完家裏那攤亂事,這才急忙趕到三房來,身為新的當家主母,她來得有些太遲,各路人馬早已彙集。
大夫人一聽到這二弟妹張揚的聲音,本能地想要嗆聲幾句出出氣,想到喬蓁給她捅的爛攤子,這會兒生生地壓下心底不可告人的心思。
喬老夫人沒顧上這珊珊來遲的二兒媳婦,隻是冷冷地看著不成器的大兒媳婦,“你怎麼不想想,當初這婚事是怎麼來的?走侯夫人的路子沒錯,可得看得當不得當。”話沒說得很明白,但衛京城的人哪個不知道這盛寧郡主有古怪,再說這樣是徹底得罪了年徹,就算他們家要申辯立場也得等對方冰人上門才好,這樣巴巴的就去解釋一通,還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自個兒先打了自己嘴巴,他日自家姑娘嫁進去,如何能在候府高門大戶出來的女眷中立足?
大姑娘一嫁過去就不受夫婿待見,還能有幾年活頭?喬老夫人越想臉越黑,這大兒媳婦怎麼盡走臭棋,有喬蓁牽製著年徹,將來事成,年徹也得感念正妻的大度不是?
大夫人連偷覷一眼婆母的神色也不敢,嘴唇嚅動了一會兒,終沒說出話來。
喬蓁卻兩眼朝喬老夫人看去,自從知道自己有可能被大房擺了一道,對於這當初婚事的由來就格外注意,希冀喬老夫人能透露更多的信息,哪知等了半天也不見兩人就這話題再說下去。
倒是二夫人痛打落水狗,“大嫂倒是心思挺活絡的,出門一天的你定不知道你那房姓郭的親戚又登門了,現在她兒子被關在牢裏,就天天找上我們喬家鬧事,大嫂趕緊處理一下這等親戚,莫丟盡了全家的臉麵才好。”
郭夫人為了救出兒子還顧什麼顏麵?沒有路數的她隻能來找喬家大房,人一旦不要臉麵了,還什麼話說不出來?
大房的管事現在都叫苦連天,這郭夫人使潑起來可不好對付。
大夫人恨恨地瞪了一眼二夫人,瞟了眼端坐著的婆母,隻能道:“這是我們大房的事情,二弟妹不用管那麼寬,”最後麵向婆母,“這事兒媳定當處理妥當,不會讓姓郭的壞了喬家的名聲。”
喬蓁看她們你來我往地明爭暗鬥,臉上早有幾分薄怒,這哪是來探病?要吵自個兒找地方吵去,在別人的病房前吵算個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