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邢澍的政治思想
邢佺山先生的政治思想核心,正如他自己所說“以平為法守”(《重建平政橋記》),具體而言,就是和諧發展的思想,體現在農耕生產與文化教育並舉,事不煩而民不擾,嚴懲犯罪,確保一方平安。這些思想淵源於孟子所倡導的以民為本的王道思想和道家所提倡的無為而治的政治思想。
其一:農耕生產與文化教育並舉的政治思想。孟子在談到自己的王道思想時說:“百畝之田,勿奪其時,八口之家可以無饑矣。謹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義,頒白者不負戴於道路矣。”(《孟子·梁惠王上》)俗話說民以食為天,邢澍身為一縣父母官,始終非常重視農業生產,他認為農業和教育具有同樣重要的社會意義,都關係到國家命運的興衰。在他的思想認識中,神農氏和孔夫子、農民和士大夫享有同等的人格品德地位。他說:“自古風教係乎士,而富庶係乎農”,“孔子以德教天下,神農氏以功養天下”(《重修先農壇記》)。在編纂《長興縣誌》時,將“水利”、“物產”單獨立卷,都反映了邢澍對農業生產的重視。
為了勸民農耕,讓人們更清楚地認識農業生產的重要性,每年春天,佺山先生都親臨先農壇祭祀神農氏炎帝,並在嘉慶十年(1805年)四月又重新修繕了長興先農壇,率百官舉行隆重的祭祀大典。“以禦田祖,以祈廿雨”(《詩經·甫田》),祈求神農除災興利,恩澤黎民。邢澍對農業的重視,對農民的同情和崇敬,一方麵源於他所接受的以民為本的儒家傳統思想教育,一方麵和他出身貧民家庭有密切關係,盡管他是統治階級的一個分子,但他的血管中流淌著農民的血液。他以平等的執政理念看待農民,恰恰反映了舊時代士大夫修身養性的高貴品格和人格魅力,個人修養往往和階級、地位、身份沒有直接的必然聯係。“倉廩實而知禮節”,邢澍在大力發展農業生產,解決民眾衣食住行的同時,也注重文化教育事業的建設,其目的就是為了推行君臣父子之道和孝悌之義,教化一縣民風,以實現“頒白者不負戴於道路”的政治理想。
其二:事不煩而民不擾的政治思想。邢澍在《重建平政橋記》中說:“事不煩而民不擾,堪垂永久,是亦平政之道也。”無論興學建校,還是修城造橋,疏導河流,邢澍都事先精打細算,悉心安排,嚴加管理,禁絕因建設而加重民眾負擔,耽誤耕作稼穡時機。他曾在《重建豐樂橋記》中曾有細致論述:“自下車來八載於茲矣,其間修舉廢墜,上自廟祀,遠逮湖漊,修城浚隍,凡有益於斯民者,莫不以次興複。董其成者,皆各悉心辦理,未嚐勞民之力,朘民之財”。這是邢澍的肺腑之言。凡有益於民眾的事,他都量力而行,悉心辦理,從不因為謀福於民而又傷民之力,損民之財。
他以民為本不幹擾民眾生活的平政思想還表現在生活儉樸,反對奢華鋪排方麵。佺山先生出行簡裝,從不前呼後擁,驚擾民眾,對普通百姓也和藹可親,百姓平常相見,從行裝上根本看不出他是一縣父母官和學富五車的學者。錢大昕《題佺山鬆林讀書圖》稱讚他“竹馬兒童走相識,不知官是讀書人”,真實地反映了邢澍自奉簡約的人生態度。
其三:嚴懲犯罪,確保一方平安。邢澍在大力發展文化教育、生產經濟的同時,為了確保社會的穩定,保護人民的生命財產,嚴厲打擊危害社會的犯罪活動,他“善治大獄,發奸擿伏,皆神效”(《甘肅新通誌》)。光緒間《永康縣誌》卷14《藝文誌》引王崇《上穀中虛書》曰:“永康民間疾苦,惟錢糧盜賊二者最大。”民眾被強盜所苦,官員卻口口聲聲稱頌治安良好,人民安居樂業。邢澍到任後,“遇盜賊,必置重典”,(《永康縣誌·邢澍列傳》)對市井無賴、地方惡少,具有名籍者,“有犯必痛懲之,不少貸”。在邢澍嚴厲打擊之下,時間不久,永康縣“鼠竊屏跡,幾於道不拾遺”,治安狀況大為好轉。邢澍又針對永康“賄賂多於強劫”(《永康縣誌·藝文誌》)的官場風氣,痛下決心,對官匪勾結者,更是嚴懲不貸。多年積累的案件一一審理結案,官員閑散拖遝索賄的惡風,得到有效遏製,整個永康“風氣為之一變”(《永康縣誌·邢澍列傳》),麵貌煥然一新。強有力的專政措施,良好的社會治安環境,為人民生活提供了良好的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