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亭子一步步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決定今天一口氣更完
☆、尾聲
“每個人在其人生某個階段,總會發出感慨;‘要是能重新來過——’”黑衣男子頓了頓,望向紅衣男子:“當初你問我何必為了一隻鬼消耗靈力,我其實是想看看,如果一個人真的能重新來過,他會重蹈覆轍呢,還是吸取教訓。”
“那你——想再做一回拓跋珪嗎?”
“……”
見他不答,紅衣男子笑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一陣風吹來,銀發與紅發同時飛揚,如意果樹的花瓣紛紛飄下,灑落兩人滿頭滿臉。
沉默過後。
“我做不到。……但她做到了不是嗎?我總相信,人有一種改過自善的能力,也許起初很貪婪、很自私……但是別忘了,天人六道之中,能後天成佛的,最終,也隻有人啊。”
☆、番外·瓷
造工坊來人,請示瓷的顏色。
“雨過天晴雲破處,這般顏色做將來。”皇帝批示了十四個字,造工坊的司官畢恭畢敬的捧著,先是驚訝,後是叫苦。
驚訝是訝於詞句的優美;叫苦是柴窯開工不過數年,專工天青釉,手藝儼然已經高於素有“如冰似玉”之稱的汝窯,而官家似乎仍未滿意。
青如天,明如鏡,薄如紙,聲如磬。
世人均知禦窯標準之高,規格之嚴,每年成品不過數十,就連碎片,也不輕易流傳出去。
所以外界有“諸窯之冠,世不一見”的說法。
誰又知道,那是因為皇帝本身就精於此道的緣故呢?隻不過這些年的南征北討,讓天下光關注於他的文治武功,而不知他於此道實在也是高手罷了。
司官永遠不會忘記第一次開窯時的成品展現在官家麵前時,官家提出的幾個問題,不輕不重,卻讓他作為多年的老手既汗顏又興奮。
每一年都是這樣,每一年都有改進,每一年都在提高,於是,才有了今日的局麵。
哎,回去對著十四個字,大家夥兒又有得琢磨了。
不過,琢磨的背後,是技藝的大幅進步,以及作為真正做出了好東西的一個瓷匠的驕傲。
值得。
他躬著身子退了出去,皇帝將筆放下,望了眼之前批閱的奏折,忽爾無心繼續。
決定出去走走。
正是暮春,過了各色斑斕花開的季節,夏季又還未到,皇帝一路漫步,宮女太監們遠遠跟著,不敢打擾。
他的方向,習慣而然的,是清音殿。哪怕這麼多年,也沒有改變。
她不願住皇後住的柔儀殿;他們成婚後的日子聚少離多;他發出十年拓天下、十年養百姓、十年致太平的宏願;他改革軍製,征戰淮南;他研究氣候,地形,人和,情報,糧草,預備奪回十六州……
而她一夕病重。
從來不知道她有深疾,在她設計他臨幸落羽之後,他真的發了脾氣,一連好幾個月不涉足中宮,直到那天宮人來報,他還不相信聽到的一切是真的。
“作為皇後,母儀天下,大家口裏的官家,不是我自己一個人的。皇家需要子嗣,而我,非但沒勸皇帝廣納妃嬪,直到現在,也未能為陛下誕下龍脈……”
她躺在床上,顏色蒼白,說著。
皇帝很不習慣這樣的她,他的她,應該生龍活虎,對那些狗屁議論,毫不在乎。
“落羽的事……是我自私,把你交給她,總比別的女人好吧……而況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對你……”
皇帝說:“我不需要她。”
我隻要你。
“醫者不能自醫者,”找到王樸,王樸歎氣:“想我王文伯自詡聰明,卻收了個天底下最笨最傻的徒弟。”*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