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2 / 3)

“敘舊。”

藤井樹的耐性快被磨光了。

“來,坐下喝酒。”怪異老人拍拍板凳,招呼他,“我們來切磋切磋,你的摧花辣吼不錯,小嗓門挺洪亮的,再吼兩聲給我聽聽。”

“你是何人?”藤井樹再也不能鎮定了,嫻熟地擺出動手的招式。

“看招!”怪異老人飄過來,章影漫天,隻聽得劈裏啪啦一陣亂響,看不清他們的一招一式,隻見一團令人眼花繚亂的影子。不知道過了幾百招,也許有上千招,影子逐漸清晰起來,最後,分開成兩個人。

吭哧吭哧,兩個人直喘粗氣。

“你的祖父可叫藤敬?”怪異老人緩過一口氣問。

“不是。”藤井樹否認。

“不可能,你明明使得是藤敬那個見色忘友的老鬼的武功!”

“不準罵我祖爺爺!”

“呃,你是說,藤敬是你的祖爺爺?”怪異老人的表情有點僵硬。

“哼。”藤井樹倨傲地仰起頭算是承認。

“藤敬,你這個見色忘友的死老頭,連第四代都有了!”怪異老人抱著酒葫蘆,狀似瘋癲地大吼。

後來,藤井樹才知道,這怪異老人,正是三十年前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貧道僧”,同時也是他祖爺爺的童年好友。他們在十五歲因誌趣不合分道揚鑣,一人娶妻生子退隱江湖,一人勤學苦練揚名江湖,算起來有五十年沒見了。五十年彈指一灰間,貧道僧花了幾十年才看破虛名孑然一生,而舊時好友連重孫都有了,所以,他嫉妒!

“不行,你要跟我走,我不能讓那死老頭再抱上玄孫。說什麼也得等我徒兒生出徒孫來,我才放你回去。”

就這樣,貧道僧擄劫了藤井樹,隻是為了不讓他們夫妻恩愛生小娃娃。藤井樹受脅迫之下,寫了一封訣別信給辛綠痕。他知道她最愛銀票,所以故意卷走所有銀票,又惟恐她不追究,把話寫得非常刺激。

貧道僧還同意他留下線索給辛綠痕,隻要辛綠痕找到鄂記米莊,鄂老爺就會把她帶到錦繡江湖旁的米家村,讓他們夫妻團圓。當然,在貧道僧的監視下,他們兩夫妻也別想偷生小娃娃。貧道僧路過米州時交代鄂老爺,讓他務必留意一個叫辛綠痕的女子,還讓他督促徒兒徒婿早點生小娃娃。可惜藤井樹高估了辛綠痕的承受力,差點讓鄂記米莊遭受池魚之殃。鄂老爺阻止完辛綠痕放火才想起貧道僧的交代,追著問她的名字,陰差陽錯之下被辛綠痕誤會成變態。不過瀕臨發瘋的辛綠痕,也因此被鄂老爺一嚇導入正途,這就叫非常人行非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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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井樹在米家村****三柱香祈禱娘子快來救他。但辛綠痕卻不解他的深意,反而離他越來越遠。飽食終日無所事事的藤家長輩,突然有一天發現媳婦拿著月牙大彎刀殺氣騰騰出現在家門口,都嚇得六神無主三魂出竅,戰戰兢兢不知如何是好。

辛綠痕一步一個腳印,全身散發的森森寒意都在說明:她想砍人!

藤家長輩抱成一團,沒人敢先開口問她的來意,隻有祖爺爺,凜然無懼。

“孩子,樹兒沒和你一起回來啊?”祖爺爺挺身而出,擋在辛綠痕的刀口麵前。

哐當,辛綠痕手中的刀落帶地上,長輩們的心跟著一緊。

“祖爺爺,您要為痕兒做主啊!”撲通一聲,辛綠痕跪在地上,抱著老人家的大腿號哭起來。藤大嬸麻著膽子問:“媳婦,樹兒他……”

“他說要納妾!”

“他敢!”藤大叔捏著拳頭跳出來,全無剛才的怯懦。這件事關係到藤家未來的榮華富貴,說什麼他也要捍衛自己的權益。

“逆孫,他竟敢違背祖訓!”祖爺爺對辛綠痕說,“孩子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主持公道的,隻要那小子敢,我就把他……”祖爺爺做了一個喀嚓的手勢。

“老頭子不行啊,樹兒還沒有為我們家開枝散葉。”祖奶奶大力反對。

“奶奶,您不用擔心,有我呢。”藤大叔眉飛色舞地指著藤大嬸的肚皮說,“這裏有了。”

“真的?”突如其來的喜訊讓藤家長輩欣喜若狂,結果辛綠痕被冷落一邊無人理睬,她跪得手麻腳軟,幹脆自己站起來了。

“不行,就算又有孫兒也不能犧牲樹兒,”祖奶奶是最高恢複理智的人,“你們也要為重孫媳婦著想,她那麼年輕就守寡太可憐了。”

“祖奶奶,痕兒隻求夫君回心轉意,如果他要納妾,痕兒也隻能認命了。”辛綠痕擠出兩泡辛酸淚,這可憐小媳婦的扮相贏得了廣泛的同情。

藤井樹,你就等著回來受死吧,哇哈哈——

她的打算是,到藤家興風作浪,讓他眾叛親離。她相信終能如願,因為公公婆婆是絕對站在她這邊的,其他長輩不用說,隻要她扮扮小可憐,就能爭取到他們的支持。她還知道了,藤家的家訓是不準納妾,否則活埋,這真是一條好家訓。

辛綠痕從此就在藤家住下了,每日早起問安,操持家務,盡力扮演完美好媳婦的角色。特別是藤家家業在她的運籌帷幄下,儼然有大家氣象,長輩們滿意地不得了。藤大叔跟她拍胸脯保證了,隻要兒子回來任由她處置。嗬嗬嗬,辛綠痕覺得不枉辛苦一場,其實這些辛苦比起在辛窩的辛苦,簡直就是在天堂了。所謂早起問安,是要等藤家長輩睡到日上三竿自然醒;所謂操持家務,是坐在椅子上指手畫腳。她把以前老宅的四個長工兩個老媽子又招來了,反正他們也無事可做。

當然,她還不忘每晚臨睡前把藤井樹所寫的訣別信拿出來重溫一遍,以加強報複的決心。每每在夢裏夢見藤井樹匍匐在她腳下搖尾乞憐,做夢都會笑醒。她最在意的是他說會武功,經過她一個月的觀察試探,長輩們再平凡不過,根本不像隱居的世外高人。可疑人選一一排除後,隻剩一個重點懷疑對象:祖爺爺。

據長工阿財連續五日監視彙報結果顯示,祖爺爺每晚很早睡下,日上三竿才起,起床後有太陽曬太陽,沒 就去澆澆花喝喝茶,牽著老婆去看戲,沒什麼特別異常。但心思縝密的辛綠痕硬是從平常中找出疑點。照理說老人家少瞌睡,怎麼祖爺爺每日要睡足六個時辰呢?她越想越可疑,又找不到把柄,終於決定在某日下午事先補足睡眠,再喝了一壺濃得苦死人的濃茶,入夜後,假裝睡覺,然後翻窗戶潛伏在祖爺爺房間外的花叢裏監視。潛伏了五日快撐不下去時,終於給她發現了驚天大秘密。

那一夜三更時分,辛綠痕趴在花枝上快成枯木了,她打算撤退,起身起到一半,隻聽得一陣極微弱的響動,決不比老鼠叫大聲,但聽在她耳裏,卻比天籟之音還美妙。

老鼠出動了!她收縮四肢,盡可能隱蔽身形。透過花枝望去,慘淡月光下,從祖爺爺房裏飄出一道白影。幸虧有月光,不然烏漆抹黑看個鬼。辛綠痕知道,那白影不是鬼,而是人沒,輕功絕佳的人!

一般情況下,她應該偷偷跟上去,看那人做什麼。但她自忖技不如人,決定采取非常手段。白影朝花叢飄過來了,離辛綠痕越來越近,她大氣不敢喘,將呼吸壓至最微弱……

“呀,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