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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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綠痕一路南下,這日來到一個渡口,等候過河的人不少,雜七雜八地坐在渡頭,擺渡的艄公忙個不停。遠山如黛,眺望過去,河麵十分寬闊,兩岸的景色極其秀美。可是要過河的人太多,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她打聽過河的其他路徑,當地人說隻此一途別無他路,於是認命的坐下等待。可惜她的輕功不怎麼好,要妄想飛過去的結果就是她直接掉進河裏喂魚。

為了消磨無聊的等待時間,辛綠痕眺首欣賞遠處的景色。當她專注一件事情的時候,可以將嘈雜的人聲自動過濾掉,耳中聽到的隻有潺潺的水聲,唧唧的蟲鳴,啾啾的鳥啼,甚至溫柔的花開的聲音和天地萬物的呼吸,靈台一片清明。

終於心境平和。

“哎呀,糟了,船翻了!”人群騷動起來,辛綠痕開始還沉浸在自己的冥想中,完全不理身外事,直到有一個人,有一隻手,打斷了她的冥想。

渡河的船隻承受不了過多的載重而傾翻在河中心,落水的人在河中載沉載浮,岸邊會水的都下水救人去了。她對這混亂的場麵視而不見,自己又不會水,落水的也不是她。

她打量起打擾她的那個人,是一個頗為斯文的年輕人,衣著樸實,彎彎的眼中帶著和善的笑意。

“在下容若,恕我冒昧,請問姑娘是否要過河?”年輕人說。

“你在問我?”她指著自己。

“是的。”自稱叫容若的年輕人回答。

“我當然要過河。”廢話,不過河她站在渡口幹什麼,跳水自殺呀。

“在下有一艘小船,正好停泊在此,如蒙不棄,可載姑娘一程。”容若盛情相邀,辛綠痕看不出他有何企圖。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她客氣地拒絕。

渡口這麼多人,為何他單單隻邀她,難道是垂涎她的美色?一定是的,她知道自己很國色天香,招來狂蜂浪蝶也不足為奇。

“姑娘,在下決無歹意,隻是見姑娘氣度不凡,心生仰慕,所以才厚顏相邀。”

這個人,說話文縐縐,但表達的意思卻太直接,真叫辛綠痕無法應對。

“羅敷有夫,公子自重。”那個夫呀,被她不知道扔哪裏了,先拿出來做擋箭牌先。

“請恕在下唐突之罪。”容若道歉,又說,“這個渡口隻有一艘渡船,姑娘如想過河還是讓在下送一程吧。”

辛綠痕看著翻在河中心的渡船,不得不承認今天是過不了河了。但乘坐陌生人的船有點冒險,她要考慮一下。

“在下保證送姑娘過河不在打擾。”容若看出她的疑慮。

人在江湖漂,哪能不冒險。辛綠痕考慮不久,決定冒一次險,今天她非過河不可,有一個重要的約會等著她呢。

“好吧。”

“請隨我來。”

那停在江邊的哪裏是艘小船,簡直是雕梁畫棟,華麗至極。辛綠痕上船之前摸了摸藏在袖子裏的飛刀,必要時,那就“請給我錢”了。

“此處簡陋,讓姑娘見笑了。”登上船後容若吩咐下人擺了一桌酒席,她可不敢隨便吃喝,很多笨蛋就是嘴饞亂吃東西栽了的。

“請。”容若殷勤招呼。

“我不餓。”辛綠痕不動筷。

“姑娘是何方人氏,可否見告?”

“涼城。”她隨口編造。

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閑扯,辛綠痕覺得好無聊。

“啊——”她打了個嗬欠。

“姑娘可聽過江南辛窩?”

“啊?”辛綠痕的嗬欠被嚇回去了,連忙搖頭否認,“沒聽過。”

“我聽過。”斯文的容若突然變得邪氣起來,他的淡笑令她覺得心底發毛。

“辛、綠、痕。”他一字一頓說出她無比熟悉的三個字,這美好的三個字仿佛是來自地獄的索命咒。

“你是誰?”

“哇哈哈——”

辛綠痕中招了,她被可怕的笑聲震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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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在黑暗中摸索了許久,辛綠痕確定沒有出路,她頹然的坐到地上,為什麼會這樣?那混蛋有什麼陰謀?她努力地想,實在不記得以前見過這個人,既然素未謀麵,為什麼要害她?

可恨可氣!她一掌擊向牆麵,好堅硬的石頭,反震的手掌生疼。

“姓容的卑鄙小人,竟敢暗算你家祖宗,等我出去非把你抽筋剝皮!”她大罵,問題是現在要如何出去。

良久,看不見天色變幻,粗略一算有五六個時辰了。辛綠痕一直摸索有沒有機關暗道之類的出路,可惜毫無所獲。在陰暗的石室呆久了,眼睛稍微適應了黑暗,她放棄徒勞的掙紮,靠牆休息。

肚子很餓,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她想如廁所!哦,一定要忍住,要不然沒餓死卻先憋死了。她摒除雜念,努力想進入物我兩忘境界,但是不行,憋極了的感覺想忘也忘不了。正在天人交戰之際聽得一線聲音傳來。

“辛綠痕,休息的怎樣?”容若的聲音聽起來很飄渺。

“狗賊,要什麼條件開出來!”盼得有人現“聲”,辛綠痕直奔主題。

“爽快,把你的銀票交出來。”

“休想。”愛前如命的辛綠痕想都沒想就拒絕了,然後,久久聽不見回話。

呱呱,她的肚子翻江倒海,終於忍不住了,先把麵子裏子擺一邊,解決生理煎熬先。

臭,很臭!辛綠痕捏住鼻子,實在不能呼吸了才迅速放開,吸兩口氣又捏住。後來嗅覺麻木聞不到任何異味了。她有些自暴自棄,到了這步田地,也無所謂羞恥之心,隻要還有一口氣,還有一線希望,非得把那狗賊千刀萬剮不足以平民憤。

“哇哈哈,辛綠痕,你可考慮清楚了?拿錢買命很值得。”飄渺的聲音又來了。

“你先放我出去再說。”辛綠痕不那麼嘴硬了,畢竟在這種地方銀票連手紙都不如,剛才用掉一張,浪費了。

“我先考慮一下。”

又沒聲了。

“去死。”辛綠痕低聲咒罵,不一會兒牆上開了一扇小門,透出光亮來,她看見一個人影晃動。

“綠。”

無比熟悉的聲音。

“小藤?”如久旱逢甘霖,她激動地撲過去,卻撲了個空。

“臭。”藤井樹毫不留情地打擊她。

臉上一熱,辛綠痕頓覺麵子掛不住,她突然反應過來,“你怎麼在這裏?”

“不肖女,我們都在這裏!”

辛老爺辛夫人就站在藤井樹背後。

五雷轟頂,天要亡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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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綠痕,銀票拿出來。”

梳洗過後,陷害辛綠痕的容若冒出來向她討債。

“爹、娘,就是這個狗賊害我的!”辛綠痕告狀。

“夭壽哦,快叫叔叔。”辛夫人罵她。

哢嚓嚓——又是一道五雷轟頂。

“鄙人在下我,辛容若,你叔叔。”

辛容若搖頭晃腦自我介紹,他長的斯文俊秀,與圓滾滾的辛老爺完全不像,倒頗有些神似辛夫人。

“讓我死了吧……”辛綠痕呻吟。

辛容若是辛老太爺和辛老夫人再婚後生下的孩子,辛老爺辛夫人私奔時他才一歲。人雖年輕,在江湖上卻享有盛名,人送外號“哇哈哈”。隻要他“哇哈哈”一笑,就表示有人要倒黴了,是典型的笑麵虎。

“你之前還調戲我!”辛綠痕恨死了。

辛容若本想調笑幾句,見站在一旁的藤井樹神色不善,他隻好忽略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