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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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天地,入洞房,熱鬧的婚禮結束了。第二天,辛家二老發現與對新人不見了,隨之消失的,還有價值一百萬兩銀子的財產。

辛老爺確定,自己給女兒洗劫了。

怪不得婚禮前女兒說現銀堆在庫房不安全,要存進錢莊生利息。所以,辛老爺同意女兒將一車一車的真金白銀古董珠寶運走,說是存進鎮上最大的錢莊了,其實是把財物兌換成銀票,揣在身上好跑路。

辛綠痕是有預謀的,隻怪辛老爺一時疏忽,沉浸在嫁女的喜悅中不可自拔,才著了她的道。如今辛老爺才後悔,不該把女兒教得太精明。當初隻讓她多抄點女則女誡什麼的,沒事就彈琴捕蝶做女紅多好,偏偏辛夫人說怕女兒什麼都不懂要吃虧,就什麼都讓她學,還把紮馬步練氣射飛鏢作為不好好學習的懲罰手段。結果呢,女兒有本事了,翅膀硬了,反過來算計父母。

吃虧的是辛家二老。

“女兒這一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呀?”辛夫人愁眉苦臉。

“那不肖女最好永遠別回來。”辛老爺咆哮。

“我有不好的預感。” 辛夫人不擔心女兒,她擔心的是女兒還有什麼“報複”的後著。

“不會吧,那不肖女不會那麼狠毒吧。”辛老爺額頭上冒出冷汗。

難說得很,辛綠痕“心狠手辣”完全不下於辛家二老,看來這次逼婚真把她惹毛了,要不然也不會使出非常手段來“對付”自己的親生父母。

“老爺,藤家人都不見了。”下人進來稟告。

“他們串通好的!”辛老爺驚呼。

“老爺,苟媒婆家昨晚失竊,丟了五百兩銀子。”又一個下人進來稟告。

“他們竟去做……”辛老爺要暈倒了。

“老爺——”第三個下人又來了。

“我受不了啦!”辛老爺無力軟倒在椅子上,對辛夫人交代:“有什麼事你處理。”

“又是什麼事?”辛夫人不悅地瞪著下人,他們不會一次說完所有的事嗎,偏要一個一個來,刺激得人受不了。

“門口有個老頭說……他是夫人的爹……”下人話還未完,辛夫人像中邪似的跳起來,拖著辛老爺往內室跑。

“還有一個老太婆……她說是老爺的娘……”後半截話已經不重要了,來一個已經天崩地裂,來一雙簡直就是日月無光。

辛夫人的預感成真,她的寶貝女兒果然還有厲害的後著。他們躲了二十年,還是躲不過,難道真應了算命仙的話,女兒是天魔星轉世,隻有她暗算別人,沒有別人暗算她的。

這一天,辛家二老畢生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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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綠痕和藤井樹這對卷款私逃的夫妻,身懷巨資,此刻已經攜手闖天下去也。

“我們要去哪兒?”藤井樹問辛綠痕。

“走到哪兒算哪兒。”辛綠痕答道。

在成親前的最後一次會麵,他們就串通好了,應該說主謀是辛綠痕,從犯是藤井樹。主謀負責出主意,從犯負責執行。藤家長輩被他們轉移到鄰縣,是為了預防辛家二老氣急拿無辜之人出氣。偷苟媒婆的銀子,是為了懲罰她的多嘴。至於通知“仇家”上門,辛綠痕是瞞著藤井樹做的,有些事實太驚人,她怕他受不了,以後再慢慢解釋。

有了妻子和銀子,藤井樹樂得跟傻瓜一樣。他才弱冠,正是少年心性,要不是環境所逼,他也是愛玩愛笑的。現在沒了包袱,輕鬆自在。他從未出過遠門,正確的說,二十年來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鄰縣。這一次有機會遠遊,又有心愛之人相伴,自然看什麼都新鮮有趣。

辛綠痕一再告誡他別那麼幼稚,那樣她會很丟臉。本來他就比她小,見過的世麵沒她多,也沒她成熟穩重,為了不顯老,辛綠痕保養的可勤了,每晚把蔬菜水果切成薄片敷在臉上,經常嚇壞藤井樹。

這對看著不像夫妻像姐弟的夫妻,穿著華麗,行為招搖,一路遊山玩水,好不愜意。

官道上,形形色色的旅人忙忙碌碌地奔向他們的目的地,像辛綠痕和藤井樹這等漫無目的的人大概沒有幾個。

藤井樹現在已經累得走不動,坐在路邊無論如何也不肯再走。當初是他說要步行,好欣賞沿途風景,又說坐馬車氣悶,誰讓他不會騎馬。辛綠痕說走路就走路吧,平時呆在深閨也難得有走路的機會。結果呢,反倒是身體壯壯的少年郎拚不過弱質纖纖的閨閣千金。

“前麵有家茶棚,你好歹給我走到那裏去。”

聽說有地方可以休息,藤井樹拚著最後一點力氣,挪動腳步,辛綠痕不管他,先行一百步坐在茶棚裏等著他慢吞吞地挪。

此刻是正午,烈日當空,來往的商旅人困馬乏,在茶棚裏休息的人不少,路上逐漸沒了行人。

辛綠痕叫了東西吃,食物剛端上桌子,藤井樹正好“挪”到,時間拿捏的相當好。

“水。”他沒力氣說話,隻能發單音節。

灌了一大口水,緩過氣,他發現一個奇怪現象。

“那些人有那麼累?都睡了?”

“噓。”辛綠痕示意他噤聲。

不管,別人睡別人的,他要吃東西,吃完了東西,他發現她什麼也沒吃。

“你不餓?不渴?”

“不。”

藤井樹看著辛綠痕,視線由清晰變模糊,由單影變雙影,他趴在桌子上睡去了。

現在,隻有辛綠痕一人清醒著,隻聽的天上烏鴉“啊啊”直叫。除了她,還有兩個清醒的人,是店老板和夥計。

“姑娘,你還要點什麼嗎?”夥計過來問。

“茶。”辛綠痕回答。

很快,夥計送來一壺熱茶,殷勤地說:“這是小店最上等的鐵觀音。”

辛綠痕倒了一杯茶放到鼻子邊聞了一下,輕蹙眉頭,把茶水潑了一地,突然發難使勁拍桌子道:“豈有此理,老板,你這茶味不正,一定摻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啊!”

店老板和夥計二人嚇了一大跳,那個瘦瘦的老板哆哆嗦嗦地走過來,顫抖著聲音說:“姑娘,我的茶水……”沒等他說完,辛綠痕又拍了下桌子,怒道:“你這是什麼上等鐵觀音!湯色不正,一看就知道是摻了劣等茶進去,你以為我不懂嗎?上等鐵觀音衝泡後有天然的蘭花香,滋味純濃,正所謂‘水以石泉為佳,爐以炭火為妙,茶具以小為上’,你這等以劣充優欺瞞於我,實在可恨。”

“是是是,小的再也不敢了。”店老板賠禮。

“不行!我要找人評理,免得以後你們欺騙更多的人。” 辛綠痕得理不饒人,她左看右看,找不到一個清醒的人,突然挑眉冷笑,“你們下藥還害人。”

店老板當即變了臉色。“姑娘,我奉勸您一句,不要多管閑事。”他的眼神變了,帶點陰狠的神情和剛才哆嗦的樣子完全不同,夥計也神色不善的圍了上來,擺明了要以惡欺善。

黑店耶,辛綠痕覺得好刺激,她不吃不喝正是因為看出端倪,哪有那麼巧茶棚裏的客人都趴在桌上睡覺。直到藤井樹也昏睡過去,她才肯定自己猜對了,於是裝模做樣鬧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