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我說的是另外一個臥底警察。你父親比他堅定多了,也固執多了。”
“你沒說,你們網站說了,就在市公安局網站的首頁,寫著‘路某’。我爸沒做你說的那些醃臢事,這我知道。”路仁義瞪著張誌龍。
結果張誌龍愣了一下,反問道:“什麼網站?我怎麼不知道?”說完他從懷裏掏出手機遞給路仁義,說:“手機能看到那個稿子麼?能不能找給我看一下?”
為了將手機遞過去,張誌龍身體微微前傾,竟然顯得有些佝僂。路仁義愣了一下,將那隻老式半屏九鍵手機接了過來。
這是一個半智能機,字很大,鍵盤有些掉漆,摸上去還是溫熱的。路仁義太久沒有接觸這種手機,上手了好幾十秒之後,才玩轉了。
路仁義說:“我用我的手機搜吧,你的手機打不開那鏈接。進來之前搜身,我手機被攔在了外頭,現在能還給我麼?”
張誌龍便在一旁解釋:“市麵上全是智能手機,我手指大,總也按不準,隻好用回老手機。這種手機少,我隻能湊活著用,好幾年了。”
張誌龍對外麵做了一個電話的手勢,很快有人把路仁義的手機遞了進來。換了自己的手機果然如魚得水,路仁義很快把頁麵調了出來,為了防止張誌龍錯誤操作,他甚至還專門放大字體截圖之後才遞給張誌龍。
張誌龍皺眉,盯著看了一會兒,突然說:“抱歉,這可能是小警察失誤,我沒打算把你父親的名字寫進去的,我轉頭批評他,把這篇稿子撤下來重寫。”
“沒打算把他名字寫進去?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認為這是真的,隻是不能寫出來而已?”路仁義覺得有些憤怒,本以為張誌龍願意給自己父親一個公道,才會把宋暮雪找過來。可現在看來,也許錯誤的源頭就在對麵。
張誌龍放下手機,看著路仁義道:“這不是真相,但有人這樣認為,比如這個負責宣傳的小警察。”
“什麼意思?”
“你想知道真相嗎?在不同人眼裏的真相?”
這個提問顯然對應著一個多層次的答案,像是塗滿毒汁的蘋果,像是一個陷阱。但路仁義發現自己已經被引誘了,他不由自主說:“想。”
張誌龍深吸了一口氣,停頓了一會兒之後,指了指角落裏的監控設備,才重新開口:“我關了監控,跟你說一個故事。因為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證明,所以這隻是一個故事。信不信,在你;信多少,也在你。”
路仁義點了點頭。
“路義甫剛剛入職的時候,就是我在帶,我是他的師父,也是他的上司。他工作很認真,負有正義感使命感,是一位很優秀的人民警察。後來他結了婚,生了你。你父母我夫人介紹的,他們兩人都是初戀,很恩愛。
“兩三年之後,你母親身患重病,不幸去世。義甫很傷心,將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不要命似的,哪裏髒哪裏累哪裏危險,他就往哪裏衝。而那時候恰好需要一位長期臥底,打入敵人內部,為我方埋下暗樁。沒人願意主動請纓,除了義甫。
“也怪我沒有人情味,他說要去我就讓他去了。我說過,他正義感和使命感都很強烈,永遠都不會背叛使命。做臥底就需要你爸爸這樣的人,除了,他剛剛失去心愛的妻子。
“這些年來,我最後悔的一件事情,不是送你爸爸去當臥底,而是銷毀更改了跟你媽有關的一切資料,讓所有證據看上去都像是我殺死了你媽媽,以便給你爸爸提供一個絕佳的遁入理由,不會被那些窮凶極惡之徒懷疑。做這個決定的理由很簡單,讓你爸爸對警察‘多一分恨’,也就多一分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