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把報紙給我看。”

保呂草走過她旁邊,拿著玄關的紙袋回來。裏麵有放著三間報社的報紙,他把報紙拿出來給她看。不論哪一家都是在頭版刊著飛機事故的事。

“我們在逃的時候,又發生了第二起案件。這個報紙上麵沒有寫得很詳細,一位叫做布施的飛行員,昨天深夜,在住宿的飯店裏被射殺了。凶手還沒有抓到,您看!這裏……”保呂草指著女人正在看著的報紙下。“隻有寫著一點點對吧?”

“西崎先生被殺了?”她就那樣看著報紙,喃喃自語著。“真的嗎?”

“是真的。我不知道警察為什麼沒有來這裏。不過,我想再過不久就會過來了。關根杏奈小姐知道這裏嗎?”

“不,那孩子不知道。”女人抬起頭來,搖了搖頭。

“那孩子?”保呂草重複著對方所說的話。“不好意⑨

不寒而栗。

什麼啊?

這個女人,究竟是……

什麼人?

“我來泡茶吧!”她這麼說,往畫室的裏麵走去。

女人移開了視線,所以保呂草終於可以呼吸了。

那個時候,他已經確信這個女性不隻是管家或秘書之類的。畫室裏那杯還有溫度的杯子是她的東西。

她一個人在這個地方工作著。

“那邊請坐。”她仍是用流暢的日語說著。是在畫室窗邊招待客人的地方。保呂草在那裏坐了下來,玻璃外麵的露台放著白色的桌子和椅子組。那裏是麵向北方,建築物的北邊是有點高度的森林。被陽台高高的圍牆,和正好豎立在前麵的樹木枝葉遮住了,不過出去到外麵看的話,應該可以看到森林吧!天空澄澈透藍,但是眩目的日光透不到這裏。

女人再一次從畫室走出去,幾分鍾後,拿著放了兩個杯子的托盤走了回來。

“突然來訪,真的是非常的失禮。”保呂草站起身來,再一次躬身致歉。“無論如何,請您原諒。我沒有其他的方法了。”

“你竟然找得到這裏。”她說:“我連杏奈都沒有告訴她這個地方,應該誰也不知道。”

“誰也不知道嗎?”

“除了西崎以外。”女人這時微笑著。

那是非常溫柔的笑容,純然無瑕,沒有任何的躊躇,沒有任何的陰影,純粹而明亮。

因此,她這自然的風範讓保呂草的背上寒毛直豎。

並不尋常。

這個,不是普通人。

他發現了。

“莫非……您是?”

“是的,我是關根朔太。”

6

“就算是從旁人看來,關根和西崎也都是非常意氣相投的朋友。兩人都是年輕的時候就遠渡到法國,關根是藝術家,西崎是摩托車的賽車選手。我也是……嗯,還很年輕,而且是美術大學的優等生。不過,認識他們兩個人,我的人生有了非常大的轉變。我很喜歡他們,我們總是一起出去玩,到哪裏我都跟著去。那個時候他們一起住在公寓的同一個房間,他們原本素昧平生,偶然地在房屋中介處相過後,便決定兩個人租一個房間來住。我也搬到了他們的房間,變成他們的同伴。在那之後,不管做什麼都是三個人一起,那是十九歲的時候。嗯,去學校反而覺得很遠。

因為,怎麼想也覺得,看關根畫畫,比學校的課更讓人覺得興奮。

當然,關根他那時候還完全沒有名氣。全世界第一個發現那個人的才能的,是我喔!總而言之,真的是太棒了,可以說是十全十美。非常洗練,絲毫沒有浪費一點油彩,完成度百分之百。隻是,由於太過新穎,所以始終沒有人賞識。我想那是唯一的缺點,完全沒有為凡人伸出手的服務,就是那樣的畫。關根不看別人的畫,所以簡直是完全不知道繪畫的曆史,還有現在的動向。他已經對自己作品以外的畫作失去了興趣,也就是說,完全沒有打算要去理解自己與社會的隔闔。當然,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天才……不過,總而言之,他一件接著一件地完成作品。明明都不能賣錢,關根卻那樣就滿足了。

偶爾我也會去打工,不過,在我們三個人之中,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