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委屈,都是我自己作死,是我不好,是我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孩子,是我害的二弟妹小產,是我任性地要回娘家。”燕寧的眼睛裏已經流不出任何眼淚了,訥訥地說著話,像是沒有靈魂的木頭。
“妹妹不怕,以後就住這裏,哥哥家就是你的家,誰也不能把你攆走。”江寧堅定地說道。
而許氏心裏一緊,不是她不心疼小姑,隻是她也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她也要為自己的孩子考慮,有一個被休棄的小姑,恐怕會給覃家造成不好的影響。
“你嫂子賢惠大方,不會介意的,你放心吧。”江寧作死地補充一句,而許氏尷尬地點頭稱是,其實心裏在怪罪江寧草率做決定。
後來江寧跟許氏解釋道,他這麼說是為了寬慰燕寧的,作為一個女人,最重要的還是夫家,她這個哥哥都要靠後,自己倒是想讓她在娘家呆著,但她肯定眼巴巴地想要回夫家呢。
所以江寧打算,過幾天找沈侯爺好好談談。
許氏放下心來,但誰也沒想到沈侯爺沒見到,倒是被沈老夫人狠狠地譏誚了一番,她決絕地拒絕了江寧的要求,直言不諱地指出燕寧的毛病,“我們沈家雖與淳妃不是同宗,好歹也姓沈,不是你們這種小門小戶高攀得上的,覃燕寧這樣忤逆不孝、擺弄是非的兒媳婦,我可要不起。”
江寧雖然很生氣沈老夫人的說法,但還是要親口聽沈侯爺的說法,但十多天都沒有等到沈侯爺的人,江寧不是傻子,沈侯爺不是日理萬機,隻是不想見自己而已。
這樣,沈侯爺的態度也就很明顯了。
江寧與許氏商議,暫時不要跟燕寧提及此事,想讓燕寧養好身子,江寧都這麼說了,許氏也不好太過分,況且燕寧現在無依無靠的,確實可憐。
燕寧頹廢了幾日,著實想開了,她本來嫁入侯府便是高攀了,怨不得婆婆和沈老太君如此,而沈侯爺應該是有苦衷的吧,哪怕最後她不能回侯府,她也不會怨恨她們,是自己沒有這個福氣。
燕寧有自知之明,她打算等身子養好了,找個機會跟哥哥說,搬出去住,她擔心她一個棄婦會拖累了哥哥一家,侄女和侄子都還小,若是因為她被人嘲笑,她心裏也過意不去。
一個月過後,燕寧的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因為天氣漸漸炎熱,便很少在外麵晃,她也不覺得悶,頂多有時候陪嫂子聊聊天,哥哥到軍營就職,大多時候都不在家,嫂子陪著兩個孩子才有了些樂趣。
侄子還小,侄女已經四歲了,這孩子活潑的很,跟燕寧相處的很開,燕寧也會忍不住去想自己那無緣的孩子。
午時風吹過,燕寧感覺到了一絲清涼,彎了彎嘴角,漫步走向主院,為了將自己新描好的花樣拿給許氏看,站在門口,竟然無人在門口守著,忽然聽到許氏的歎息聲,燕寧剛想輕喚許氏,便聽到許氏身邊的嬤嬤憤憤不平的聲音,“少爺跟小姐年紀還小,姑奶奶如今的境況豈不是會影響他們?”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況且相公很疼愛這個妹妹,我實在說不出讓燕寧獨立門戶的話。”許氏哀歎,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拍著懷中漸入夢鄉的女兒。
“現在已經有風言風語了,夫人,你要多為少爺和小姐多多考慮啊,總不能覃家都跟著姑奶奶被指指點點吧。”嬤嬤焦急地說道。
“話雖如此,但這也不能怪燕寧……”許氏覺得嬤嬤說的話有些過了,剛想為燕寧說話,便聽到門外丫鬟的聲音,“姑奶奶,你怎麼站在這兒不進去啊?”
燕寧平靜的聲音傳來,“剛打算敲門來著,怎麼沒有人在門口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