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東西!你這是對長輩說話的態度嗎?”鍾氏橫眉冷對燕寧,那神情仿佛燕寧隻要敢反駁一句,她就會把燕寧撕了。

沈侯爺拉了拉鍾氏的袖子,勸慰道,“娘,燕寧不是有意頂撞您的,您消消氣,別氣壞了身子。”

鍾氏聽到沈侯爺為燕寧說好話,心裏更氣了,“你說說你,當初怎麼就挑了個這麼個媳婦兒?若是當初娶的是芳兒,府裏就不會這般混亂。”

“娘,現在說這些做什麼,燕寧不懂事,你多多擔待,兒子替燕寧謝謝您。”沈侯爺不遺餘力地為燕寧說著好話,鍾氏想她兒子就是這般純善,燕寧想相公果然是在乎自己的,哪怕自己做錯了事,在婆婆麵前還是要袒護自己。

“謝什麼謝,覃燕寧要是不給府裏添亂,老婆子就謝謝她了。”頭發花白的沈老太君在丫鬟的攙扶下,拄著拐杖慢悠悠地走了進來,冷眼瞧著燕寧,出乎意料地抄起拐杖就往燕寧身上打,雖然沈老太君年紀大了,但力氣可不小,混亂中,燕寧摔倒了在了地上。

“你個喪門星!老婆子千叮嚀萬囑咐,不許把磊兒養外室的事說出去,尤其是不能在雲夢麵前提及,你倒好,上趕著給雲夢添堵,你難道不知道雲夢懷著我們沈家的嫡長子嗎?還是說你心就是那麼黑,自己是個不下蛋的母雞,也見不得別人好?”沈老太君出身不高,全靠著沈老爺子飛黃騰達,才榮享了幾十年的富貴。

她說出的話自然也不會好聽到哪裏去,隻是為了配合上自己的身份,很少說這般粗鄙的話。

燕寧想要解釋自己並不是故意的,張了張嘴,什麼話都說不出口,她隻覺得自己小腹墜痛,下麵像是有什麼東西流出,額上也在冒著冷汗。

沈老太君看到了燕寧臉色慘白,心裏卻沒有絲毫同情,那拐杖還是毫不留情地往燕寧身上招呼,直到燕寧的陪嫁丫鬟驚呼,“大夫人流血了!”

眾人這才注意到燕寧的不對勁,隻見她捂著肚子蜷縮在地上,身下竟沾染了一大片血跡,有經驗的鍾氏終於意識到了不好,立即讓人將燕寧抬到繡塌上,讓人去請大夫。

燕寧飽受煎熬,小腹的墜痛讓她想死,當明顯感到什麼東西出來了,燕寧的心裏更加難過了,她知道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孩子就這麼沒了。

她的癸水有將近兩個月沒來了,本來還以為是自己身體不好,還想著有空了找大夫看看診,雖然有讓那方麵想過,但燕寧始終不敢妄下定論,若是錯了,豈不是空歡喜一場?

不怨恨沈老夫人和沈老太君是不可能的,但更多的是埋怨自己,若不是自己作孽,還是就不會沒了,這是報應啊。

燕寧緩緩地睜開眼,呆愣地瞧著頂端,腦子亂糟糟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感覺到沈侯爺走到繡榻前,燕寧心中一痛,她想要跟沈侯爺說對不起,她沒有保護好她們的孩子。

哪知沈侯爺的一句話便讓她如墜冰窟,燕寧轉過頭看向沈侯爺,“你剛才說什麼?”

沈侯爺看著燕寧,歎口氣,“燕寧,這孩子沒了也好,他不該存在的,算是賠給了二弟妹。”

燕寧憤怒地看著沈侯爺,“你怎麼能這麼說?我自己造的孽,報複到我身上,我沒有任何怨言,但孩子是無辜的。”

“二弟妹的孩子沒了,你的孩子卻好好的,你讓我有什麼顏麵見二弟?”沈侯爺反問道。

“他有什麼顏麵跟別人談顏麵,他不知廉恥地在外麵養外室,那女人抱著兒子都找上門來了,你們所有人都知道,就瞞著二弟妹一個人,說好聽點兒是為了二弟妹肚子裏的孩子,根本就是想享齊人之福。你們也別五十步笑百步了,你們跟我一樣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