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生活不是江湖,靠義氣就能混下去(2) (1 / 3)

如果孩子是維係婚姻的紐帶,那她和陸永因為這根紐帶而更加牢固堅韌了。

陸永對孩子的愛溢於言表,他認真地學著怎麼給孩子衝奶粉,換尿布,怎麼給孩子洗澡和聽他啼哭的“需求”,是餓了是拉了還是不舒服了。他繞在孩子身邊又忙碌又歡喜,總是喜不自禁地說,“帥帥,我是爸爸。”

帥帥是他們給孩子取的小名。

徐梅在於曉彤生孩子的當天來看了一眼,知道孩子在育兒箱裏就借故身體不舒服回去了。為此於建業的意見特別大,說兒媳婦生了孩子,婆婆不應該照顧下?可她倒好,看了一眼甩甩手就走了。

住院期間徐梅也就偶爾來轉悠一下,送一點湯水,看看孫子就走了。

於建業還聽到她跟自個兒子嘀咕,怎麼長得一點兒不像你?瘦瘦巴巴的,一點也沒你小時候好看。

於建業氣得要跟她吵,被羅安怡給攔了下來,“你女兒跟她相處的時候多著呢,你把她得罪了還不是女兒受氣?她說就讓她說。你看女婿多疼孩子呀,比你那時候還疼曉彤!”

還別說,陸永當起父親來真是像模像樣。他很麻利地就給帥帥換了尿布,水的溫度在手背上一試就知道多少度,聽到帥帥一哭就知道為什麼。開始幾天帥帥黃疸偏高,他幾個小時測一次體溫一直監測著,直到孩子黃疸正常。

婆婆不怎麼來醫院對於曉彤來說是無足輕重的事。當然她也知道婆婆為什麼不願意來醫院,公公和李娟會來,陸安會來,那麼多親戚朋友會來,她覺得尷尬,雖然離婚並不是她的錯,可婆婆就是覺得別人會像看笑話一樣看她,而她也不願見著陸富國,這會讓她很生氣。

這天陸永的朋友邵彬和他妻子也來探望於曉彤。於曉彤就想起上次陸永喝醉酒還是人家老婆給洗的衣服的事,見著了就說,“邵彬,可得謝謝你們兩口子,這麼照顧陸永的。”

邵彬也沒明白什麼事,隻當是於曉彤的寒暄話,客套地說,“陸哥平日裏也挺照顧我的。”

那天也是巧,陸永正好不在,錯過跟邵彬和他妻子的會晤。在“酒醉”之後陸永完全忘記了這件事,也沒想過要跟邵彬通個氣,他自以為時間已經衝淡了於曉彤的記憶,卻不知道他的僥幸心理會在他的生活裏埋下一個地雷。

楊詩歌來看於曉彤的時候,於曉彤才知道她跟陳洹離了婚。於曉彤把陳洹好一陣痛罵,這個男人就是個懦夫,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跟妻子離婚?他應該抱著楊詩歌的大腿哭喊著不離,應該承擔起一個男人的責任,賣血也好賣腎也好也得把孩子的病給治了。

楊詩歌淡然地笑,“你太詩情畫意了,生活不是行走江湖,靠著義氣就能混下去。生活是現實和殘酷的,不是每一個人都有勇氣擔當。我不怪陳洹,每個人的選擇不同,他隻是選擇一條稍微輕鬆的道路,這是人性,無可厚非。”

“可那是他的孩子!”於曉彤心疼著好友,她一個人帶個孩子得多難。她也知道楊詩歌跟娘家人疏於來往,現在還是在後媽那邊住,得遭多少白眼呀。

“其實我真不怪陳洹。”楊詩歌笑了笑,“我的公婆真的很好,我也不舍得他們太操勞了。他們應該有健康的孫子,過平淡的老年生活。”

“你呀!”於曉彤長歎一聲,“有困難一定要跟我說!”

於曉彤唏噓不已。一點兒預兆都沒有好友怎麼會離婚了?而那個她挑來的男人也這樣輕易就放棄了她和孩子。想想如果是自己肯定沒有這樣的勇氣,愛不就是擁有嗎?她愛陸永,愛這個孩子,她希望的就是他們一家三口永遠生活在一起。

楊詩歌的愛帶著宗教一樣的犧牲,舍得,放棄,她成全了別人,苦了自己。

這是不是楊詩歌人生的禪修呢?

夜裏跟陸永提起這事,她仍然感慨,“她以後多苦呀!”

“我相信以後一定會有一個男人愛她,接納她,也接納安安。”陸永攬住於曉彤,“她這麼好,老天不會虧待她。”

於曉彤伏在他的胸前,聽著他強健的心跳,“你會不會這樣對我?”

“不會。”他吻吻她的額頭,“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都會在一起。”

誓言那麼美好,情話那麼悅耳,此情此景也是無比真誠,隻是現實有時候就是一張紙,輕輕一捅,也就破了。

於曉彤出院以後回了父母家。

鑒於婆婆“身體不適”,再加上這一次羅安怡也說服了陸永,說曉彤坐月子還是由她來照顧的好。

陸永沒有反對,母親對於曉彤的態度嶽父嶽母是看在眼裏的,雖然他們麵上沒有說,心裏肯定是頗為不滿。再說女人坐月子很重要,母親肯定不會像嶽母那樣盡心伺候,曉彤的脾氣又倔強,萬一母親沒有照顧好讓曉彤慪氣或者落下什麼病他也會心疼。所以,一出院,於曉彤就歡天喜地地抱著帥帥回娘家了。

一回娘家,她整個人都覺得輕鬆自在,簡直就跟犯人到了放風的時間。想想跟婆婆住一起她多壓抑呀,每天跟她明刀暗箭、夾槍帶棒、含沙射影,她頭都大了。

回娘家半個月後的一天夜裏,於曉彤接到了楊詩歌的電話。

楊詩歌在那邊有些驚慌失措,“曉彤,能不能麻煩陸永來接我?”

這些日子楊詩歌一直察覺有些不對勁,自己晾在窗台上的內衣無故失蹤,而她總感覺有一雙眼睛在偷窺著她。這小旅店裏住著各色人馬,除了真正出差的,還有些偷情嫖娼或者躲債的,有時候她的房門會被醉漢不停地敲,也會聽見隔壁房間亂七八糟的聲音。父親白天會在小旅館守著,但晚上得回家,小旅館就一個年輕小夥子守著,也就是給往來的客人登記一下,因為他是薛美華的親戚,對楊詩歌自然是冷言冷語,毫不客氣。

今天楊詩歌回來的時候,被住在隔壁房間的男人滋擾。她好不容易脫身,逃回屋裏,夜裏突然醒來,嚇得差點喊出聲來,陰森森的窗外有一雙手正偷偷地拽著她洗澡換下來才曬上的內衣,也許是她用夾子夾得太牢固,那個人抓扯不下來,幹脆一隻腳也晃悠悠地從隔壁的露台踩了過來。

她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的尖叫聲會嚇醒沉睡中的孩子。

她在月色中睜著驚恐的眼睛,全身僵硬,後背涼風習習。

好一會兒,那人終於取下了內衣,他就那樣貼著玻璃窗看了裏麵一會兒,還試圖推了推。幸好,她在臨睡前把窗戶鎖死。

等到那人抬腳離開,她虛脫一樣地躺在床上,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