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星在一起,旁的什麼都可以不必再管,不過,這些狗兒,許是能助她與憐星相處也說不定。
邀月揣摩憐星見自己麵對這些狗兒時的心思,情不自禁地一笑,怕神錫看出來,又用力忍住了。
神錫以為她在強忍懼意,哈哈一笑,正要說什麼,忽然側頭作傾聽之態,邀月的耳力辨得遠處有極輕微的哨聲,眉頭一挑,聽見神錫丟下一句:“你有一炷香時間,等我回來,倘若你不能按我說的做,我便要放狗咬死你。”之後匆忙離去。
邀月冷冷一笑。
沒多久,憐星便急衝衝地過來,撬動頂上機關時用力過猛,差點把牆打破,邀月耳中聽得妹妹的行止,便故意冷下臉色,待那熟悉的身影飄入之時,掙開束縛在身上的鐵鏈,眼睛一轉不轉地盯著籠中的狗兒,問憐星:“江別鶴死了麼?”手指微屈,嘴角不自覺帶了得意的笑,又趕緊切換成自認是“不悅”的表情,她就不信,憐星會不憐惜她必須假作柔弱受人折辱、慘遭束縛、獨處地牢、直麵已故‘仇人’的遺物。畢竟她的妹妹待她的心就是這樣柔軟,就連生氣的時候,都是那麼溫柔地在前麵等她。
有這樣身嬌體柔心軟的妹妹,著實是她邀月一輩子的幸事。
作者有話要說: 嗯,還有一章明天完結~我真的是勤勞的允_(:зゝ∠)_
☆、君心還與我心同 完結~
藏邊小鎮。
正是市集買賣之日,十裏八鄉的百姓皆挨擠至此,街道上人來人往,摩肩繼踵,挨擠不開。
然而這樣熙熙攘攘的熱鬧之中,卻不知怎地漸漸分開了一條道路,好似湍急淺水中劃來一艘大船,迎船來的水麵固然自行分開,船行之後的水麵又緩緩擠在一起,複又向前湧去。
憐星穿著半濕不幹的衣裳,懶洋洋走在路上,媚眼橫斜,千萬種風情自然流露,吸引了無數目光。
邀月皺起眉頭,伸手把她外頭的披風係得更緊了些,低聲道:“星兒,回宮再說罷。”
憐星掃了她一眼,邀月伸手把自己的披風也扣住了,心氣不順,手指微彈,將幾個對憐星最癡迷的男子擊倒在地,惹出幾場小小的騷亂。
憐星笑嘻嘻信步而行,身處人群,卻好似在自己庭院一般,到了成衣鋪子,徑直入內,大聲問道:“掌櫃的,你這可有男女婚服?”
邀月以手成拳,握在嘴邊輕輕咳嗽一聲,抬眼去示意掌櫃,那掌櫃的雖沒注意到她,卻也沒負了她的期望,陪笑道:“姑娘,冠帶嫁衣都是現量現做的,小店現下沒有,不過可以現去裁剪,好些的料子,五七日也得了。”
憐星失望地道:“叫你做還不如我回去自家做呢,我隻想要成衣。”
掌櫃的道:“那是真沒有了。”
憐星道:“那你可知哪裏有呢?”
掌櫃笑道:“姑娘,大城鎮的鋪子小的不知道,然而鎮上的嫁衣都是現做的,十裏八鄉,再尋不出一件成衣的。”
憐星眼光在店內掃視一圈,正好那後麵作坊裏出來個夥計,掀簾子時候露出一抹紅色,憐星一步上前,對著裏麵張望道:“我依稀看見有件嫁衣。”
掌櫃的一頭冷汗地道:“那衣裳還沒做好,況且那是我自家留給小女的,不賣。”
邀月心念一動,問道:“你要嫁女兒?”
掌櫃的見問喜事,便捋須笑道:“婚期未定,隻是先備嫁妝而已。”
憐星不死心,到底去後麵看了一眼,見那衣裳甚是窄小,自己斷然穿不下,且又不夠華美,方猛地一甩簾子,意甚不悅。
邀月趁這點功夫,卻把掌櫃麵前那張寫著婚期的紙袖了,扯起一抹笑,低聲下氣道:“星兒,這是真沒有了,我們回去叫紫曦她們做了,好不好?”
憐星道:“做了你敢在她們麵前穿麼?敢說你是做娘子的那個麼?”
那掌櫃的疑心自己聽錯了,瞪圓了眼睛看她,憐星卻隻看邀月。邀月被她一句話說紅了臉,低著頭,實在不敢說這等事,且又嫌有外人在場,便伸手把憐星的手一搭,拉著她軟軟叫了一聲:“星兒。”實在她也是近三十的年紀,平素莊重威嚴,唯恐不大氣不肅穆,叵耐遇著這個妹妹,真真是上下幾輩子的臉麵都已經丟盡,這位祖宗偏偏還想起一出是一出,自那溫泉裏出來,便一路嚷著要叫她兌現承諾,立逼著來找嫁衣,她們已經尋過三個市鎮,連衣裳都已經快幹透了,遍尋不著的東西,憐星偏要不依不饒,邀月迫不得已之下,連那小女兒態都當眾做出來,臉色赤紅,餘光掃了一眼掌櫃,打定主意,走前一把暗勁將他殺了,不然一世英名,毀於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