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澤爾扔下帶血的細劍,默默地轉身,和德魯蘇斯擦肩而過。沒有任何解釋,也不需要任何解釋。

他來這裏就是來殺這個女人的。他沉默而溫順,卻又像鋼鐵般堅強,因為他根本什麼都想好了。

“澆上煤油,燒了她吧。”西澤爾輕聲說,“彌撒做完了,是執行火刑的時候了。”

“可她已經死了。”德魯蘇斯盯著這個不可思議的少年,“你利用了我,你從一開始就在利用我,一切都是你構思好的騙局。

“我是個孩子啊。除了利用別人,又能怎麼辦呢?我沒法帶武器來這裏。”西澤爾低著頭,“她是我媽媽啊,她隻是瘋了,我怎麼能看著她死在火刑架上呢?那痛苦不是人可以忍受的。”

“你是個瘋子。”~思~兔~網~

“也許吧,我不知道,但是瘋子比弱者好。弱者,終歸都是沒有用的。”西澤爾和審判官擦肩而過。

審判官被驚動了,跑上了行刑的露台,但已經太晚了。

“西澤爾,這就是你給我的答卷麼?”審判官輕聲問。

“是的,父親。”西澤爾緩緩地走下旋梯。

“紅衣主教大人,這是我唯一的一次失敗。”德魯蘇斯看著審判官。

“你已經猜出了我的身份?”審判官微微點頭,“這是我的悲傷和家族的恥辱,我必須親手抹去這罪孽。現在我們執行火刑吧。”他拎起裝煤油的鐵桶,走到女人身邊,像是為她行洗禮那樣把煤油淋遍她的全身。德魯蘇斯旁觀著這一切,覺得女人美得就像是水中沐浴而出。

審判官從黑袍下摸出銅管封著的火種,扔向了火刑架。

教堂的頂層,熊熊的火燃燒起來。

負責警戒的騎士們同時對空鳴槍,震耳欲聾的槍聲是對神的致敬。終於有一個強大的惡魔被深的光輝所擊潰,被火焰所埋葬。整整一個晚上他們都全神戒備,此刻終於可以放下心來。

但就在這一刻,黑鐵的大門洞開,門軸發出刺耳的摩攃聲,一瞬間,所有的騎士都產生了錯覺,有什麼凶猛的、憤怒的、陰冷的氣流從那黑暗中奔逃出來。

就像千萬道刀劍噴灑向四麵八方。

他們不約而同想要裝填子彈,卻在看清後麵麵相覷。走出教堂的,是渾身紅白兩色的男孩,麵對數百支火槍數幹根槍管,他腳步輕輕地走下台階,清澈的眼瞳映照星空。

【2】.猛虎公主·

原純把紅線在針上繞了幾圈,然後把針拔了出來,這樣她便打成了一個還不錯的結子。不過也隻有最後這個結子打得還成,展開這幅繡品,原純無奈地承認那更像是兩隻醜陋的小鴨子在廝打,而不是什麼“鴛鴦交頸眠”,虧得她用了足重三兩的金線。

被那個毒舌的國軍知道了,大概又會嘲笑她的手笨的像是牛蹄子。牛蹄子怎麼了?牛蹄子也是他自己生出來的牛蹄子!

毒舌國君是他的老爹,而她是晉都國的公主,今年十三歲。

他是在十三歲生日那天起意繡這幅鴛鴦枕巾的,此前她繡過最大的東西是一張手帕。她試圖繡雁飛流雲劍,國軍老爹拿過去上下左右轉圈兒看了一遍,很篤定地說:“這是雲海怪石。”

作為生日禮物,他她的侍女從宮外偷偷給她帶了一步才子佳人小說《花解語》,開始歡歡喜喜,結局卻是淒淒慘慘戚戚。十年後年輕人相約歸來,看到的隻是女孩的墳塋,在等待他的十年裏少女死了,思慕而死。原純不太理解這種柔情的邏輯,在她的心理就是為了等看那個少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