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葉武重重嘆了口氣,看了一眼正在防風燈下戴著眼鏡看書的那個青年一眼,愈發憂愁陰鬱。
對於這個家夥,她一會兒想要殺他,一會兒想要坑他,但是殺也不曾殺,坑也不曾坑,現如今反倒是坐在溫暖明亮的篝火邊,正瞧著他那好看的側影怔怔出神。
真是見了鬼。
再想想過去這幾年,修煉內功的時候,見他心智動搖,擔心他走火入魔,竟也就忘了自己巴不得盼著他早點死了,段嫣然好順利繼承家產這件事。
明明恨不得他早點墮入軟紅千丈,但當碰上他溫涼的嘴唇時,卻又模糊地暗生欣喜。
她有時翻著白眼,都有點想陰沈地罵自己一句:神經病。
不知不覺夜色漸沈,寒意漸重。⊕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靠在礁石邊快要把一整本書都看完的段少言微微咳嗽了幾聲。
風燈搖曳,燭火模糊。
忽然一件大衣不輕不重地丟在了他身上,動作很是粗暴。段少言把衣服拽下來,露出一張年輕又英俊的臉來。
火光中他戴著眼鏡的模樣,不由自主地讓葉武心跳又沈又快。
“師父。”
“……冷了,披上吧。”葉武很酷很高冷地說完,徑自朝著帳篷方向走去,“我困了,先去睡覺。”
段少言笑了,也許是眼鏡修飾了他過於深刻的五官,又或許是火光繾綣,因此照得他麵容極為溫柔:“我很快就看完了,一起坐一會兒吧。”
“……哦。”想了想,補上一句,“行吧,反正這麼早就睡,也挺無聊的。”
說著就在段少言身邊坐了下來。
瞥了眼他在看的書,發現是一本經濟學相關的著作,葉武便興趣缺缺,往後靠了靠,背脊枕著碩大的礁石,看著繁星熒熒的天幕。
“唉,人間好風景啊。”葉武幽幽地嘆了聲,半是玩笑地說,“這個在市區可別想瞧見。”
段少言的大腦是雙核的,一邊看著書,一邊還能聽進葉武的話。
他說:“早些年還能看見的。”
“嗯?真的啊?”
“真的。”段少言溫和地說,“你都忘了,小時候你帶我在花園看過。”
“啊……哈。”葉武有些尷尬,媽的,真的好像一點印象都沒了。
“你在電視上看到說有流星雨,就帶我去天臺守著,守到了半夜,你自己就趴在露臺上睡過去了。”
段少言倒是沒給她留麵子。
“流星雨沒有看到,第二天你就開始流鼻涕。”
葉武:“………………”
她好像是想起來了,當時自己看了個風靡中小學的狗血言情劇,腦子一熱,也想湊個熱鬧。
但是流星雨當天段老爺有事,年幼的少爺沒有人帶,老爺不放心,就把葉武叫去了主宅。
於是本來打算和李雲安情意綿綿地看流星雨,最後卻抱著個小不點,在露臺上對著天空發呆,實在有夠憋屈。
最要命的是,第二天回去,聽李雲安說後半夜從崇明別墅真的能瞧見一些劃過的流星。
為了帶孩子,活生生錯過了。
真生氣。
段少言看完這一章最後一段,把書合上了,帶著些若有若無的淺笑,凝視著她。
“師父,今天晚上也有流星雨的。”
“……”
“別睡了,一起看吧。”
葉武僵了一會兒,幹巴巴地笑了:“都什麼年代了,早就不興這套了,你真過時。”
段少言倒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