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少言快炸了,睜開眼,冷然拂袖, 怒道:“別給我胡鬧!”
“正常需求嘛。”葉武臭不要臉地說,“你看你,你身體力行地證明了自己不是個性冷淡, 那有這種優惠活動, 我們倆還是能拚單的……”
說著說著終於瞧見段少言簡直可以嚇死人的眼神, 總算是反應過來, 抖了個激靈, 聲音不由地就弱小下去。
“嗯……買、買禮盒裝,還、還送十盒保險套呢。”
即使麵對的是尖刀,也要把自己感興趣的東西熱忱地推銷完,這份堅持也是十分難能可貴。
段少言似乎終於忍到了臨界點,倏忽起身,在滿天紅霞的映照下,對葉武怒目而視,冰雪般華貴的英俊臉龐上寫滿了一個清教徒對於葉武這種異端的鄙夷。
葉武被他居高臨下地鄙視,有些不痛快,也跟著站了起來,嘀咕道:“幹嘛啦……這麼劃算,江浙滬還包郵……”
“你要是敢買。”段少言的聲音幽幽響起,冷得掉渣,“我就敢讓你今後上淘寶,再也找不到一家出售成人情趣用品的店。”
“……你!”
段少言瞇起眼睛:“我說到做到。”
葉武咬著嘴唇,咬了半天沒忍住,還是“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你哭。”段少言青黑著臉,雙手抱臂,“別光顧著嚎,你能掉出一滴眼淚算我輸。”
葉武立刻不“哭”了,憋了憋,眼神兇惡地瞪視著段少言。
“你為什麼非要等那個什麼考驗過了,才肯跟我睡覺!”
“因為你的腦子裏。”段少言指了指自己的腦子,眼神帶著嘲諷,“隻有睡覺兩個字。”
葉武張了張嘴,竟然覺得無法反駁。
段少言拍拍她的肩膀:“好了別鬧了,你要是聽話,別說十盒保險套了,一百盒一千盒,我都買給你。”
說完俯身過去,湊近她耳邊,聲音低沈溫啞。
“你要是喜歡,不戴也可以。”
“!!!”葉武覺得自己的尾巴被這人狠狠踩了一腳,幾乎要驚得跳起來。
這個人——這個人到底是真邪惡,還是假禁欲??
她一張老臉漲的通紅,所幸霞光如火,倒也是看不太出來臉上緋紅。
那個罪魁禍首說完這句話,施施然就朝著停在高處的車子走去,走到車旁,才轉過身,對著還楞在原地的葉武揮了揮手,又是一臉的冰清玉潔,清輝如月。
“上來啊。”
“幹、幹嘛啊?”葉武磕磕巴巴的,“回,回家了?”
段少言笑了笑,金紅滿天的無限光輝中,他迎著潮聲,對她喊:“白癡,回什麼家,來搭把手,搭帳篷露營啊!”
夜晚星鬥漫天,師徒二人動手搭建的帳篷歪歪扭扭地落在河灘邊。
葉武裹著外套坐在篝火前,跳躍的光輝將她的臉照的明明暗暗,她拿根樹枝撥弄火焰,時不時竄起一縷鮮亮的火舌,映著她墨色的眼瞳。
說句實話,她有時覺得自己的想法就像是在做無休無止的誇克運動,時而覺得無欲無求,時而又覺得世間一切都想得到,時而覺得情感之事還是沒有最好,時而又覺得一個人這樣孑然呆久了,很是乏味。
就拿她和李雲安那破事兒來說吧,她一直都是嘴上說的灑脫,但十六年來說到底,好吃好喝供著那個人,雖說從未有過“愛戀”,但也不曾做出什麼太對不起他的事情。
誰知道冷不防就被蛇咬了。
再說段少言,明明從一開始就討厭極了這個半路殺出的鬼見愁,但還不是好好帶著,該教他的都教他了,從八歲到二十四歲一條龍服務,跑遍全球市場估計都找不出她這麼全麵的奶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