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昨天起除了水果就沒吃什麼東西,葉武狼吞虎咽,也顧不得什麼形象,三兩下清空了一整碟生煎,吃得嘴唇都油汪汪的,擡眼發現段少言正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不由翻了個白眼。

“看什麼看,沒見過人吃早飯。”

“師父是很餓?”※思※兔※在※線※閱※讀※

“廢話!”關你一天你試試。

段少言抿了抿唇,垂下濃密的睫毛,將自己的那碟生煎推倒葉武眼皮子低下:“這個我吃不下,師父幫忙吃掉吧。”

“放著放著。”葉武頗為大氣地抖抖筷子,“真沒用,看我一口一個,全部解決掉。”

段少言覺得好笑,麵上卻仍是波瀾不動,吃了一碗皮蛋瘦肉粥,便不再進食,坐在那裏十指交疊,饒有興趣地看葉武橫掃整個餐桌。

師徒二人一個吃一個看,氣氛正是難得的融洽,忽然管家於伯從外廳走進來,彎腰低低鞠了一躬,道:

“少爺,武先生。”

葉武正在和排骨年糕較勁,嘴裏塞滿東西,腮幫子都是鼓的,無暇理會於伯。

於是就段少言一人側過臉,淡淡地:“於伯,怎麼了?”

於伯躬身道:“小姐回來了,剛去問候過了老爺,現在正在花廳裏頭喝茶,您看是不是……”

“知道了。”段嫣然事實上是提早回上海的,但段少言臉上也沒什麼意外,隻簡短地點了點頭,“我一會兒就過去。”

第012章 痕跡

佘山主宅的花廳在頂峰的天主教堂旁邊,四下沒有遮攔,遇上天氣晴好的日子,陽光一整天都是豐沛的,因而植被生的艷麗茂盛,一年四季百花輪換,總是姹紫嫣紅。

葉武和段嫣然都喜歡這個地方,兩個女子常常在此喝茶賞花,但段少言卻對此處不敢恭維。

因為他花粉過敏。

雖然癥狀不是很嚴重,但不小心沾染上的話,這孫子還是會鼻尖發紅,不停地打噴嚏,所以沒有什麼特殊情況,他都是繞著主宅花房走的。

“姐姐。”推開溫室的玻璃門,濃鬱的花香撲麵而來,段少言微微皺眉,但很快又恢複了那張不動聲色的臉,邁著長腿,走到花房穹頂下。

那裏擺著一張鐵藝圓桌,鋪著淺粉色蕾絲臺布,上麵點心琳瑯,還配著一壺碧螺春。

段嫣然回過頭來,她仍是當年粉雕玉琢的模樣,漂亮精致,猶如瓷娃娃,單看她的外貌,沒有人猜到這個女人已經三十歲了。

“少言來了,坐吧。”

段少言在她對麵坐下來。

段嫣然笑著說:“我在香港待了一整年,現在看你,好像是又俊了些。近來怎麼樣?都還好嗎?”

“嗯。”段少言望著她,“你呢?”

“我又有什麼好不好,還不是老樣子。”頓了頓,又問,“於伯說葉師父今天也在這裏?怎麼沒和你一塊兒來。”

“我沒讓她過來,想著你我都一年沒見了,有些話如果師父在,可能不方便說。”段少言淡淡地。

段嫣然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與白家聯姻的事情,他們兩人現在都了然於心,再見麵時肯定是要拿出來說的,所以她也很清楚他為什麼不帶葉武前來。

他們倆的師父,其實徹頭徹尾,都隻寵愛著她一個人,說句實話,如果不是段老爺強求,葉武根本不會允許段少言叫自己一聲“師父”,並且在葉武心裏,其實也從來沒有把段家公子當自己徒弟看待過。

如果這時帶了葉武前來,那老油條油嘴滑舌的一開口,說的話多半對段少言不利,他才沒有傻到會帶個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