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醉在君王懷(1 / 2)

北原的風總是這樣急。

隻是蕭合龍的心更急。

作為北原王將軍的心腹謀士,蕭合龍總要考慮太多事情,王將軍想到的他要想,王將軍想不到的他也要想。原因無他,隻是因為這份知遇之恩和王將軍毫無保留的信任與重用。

所以他手裏的這碗毒酒一定要遞進去。蕭合龍緊了緊將全身包裹的黑袍。

北原赤灰、正寒二部已包圍王庭半月多,除了被滅族的斥風與厚石二族,其餘四部也不甘示弱,幸存回來的斥候報告說大批的人馬正向王庭千裏奔襲而來,以黑甲軍驍勇的戰鬥力,足以衝破眼前的包圍,但王將軍卻嚴令不許出動。倘若等到北原其餘四部大軍壓到,才建立三月不到的北原王庭就真的成了甕中之鱉。那這麼多年忍辱負重,從北原逃到南國,在軍中建立威信,和南國的潛在權力人物立下約定,帶領這群身披黑甲手握利刃的兒郎,曆盡千辛萬苦才能重新回到這片土地,就真的付諸東流了。

這一切都因為一個女人。

一個普通的女人。

北原斥風部的一個小小的侍女,丘瑪。

若論姿色,丘瑪隻算中上之姿。頂多比尋常女子多了幾分自然,少了幾分脂粉的俗氣。在南國從一個尋常士卒做起,爬到軍中的實權人物,手握重兵,見過數不清的絕色,玩過數不清的美人,在蕭合龍心中猶如神祇的王將軍也從未真正動過心。

唯有這個普普通通的侍女,丘瑪。王將軍格外上心,她笑,王將軍也跟著如沐春風。她哭,王將軍也陰鬱如水。當然大多數情況下,這個小侍女都是麵無表情的

她的主子塔莫圖吉還是王將軍親自下令追殺的。這件事情丘瑪自然不知道。

丘瑪一句我求你不要在殺人了,王將軍便不再殺人。就算大軍壓境,王將軍也巋然不動。甚至摘下了常年覆於臉上的猙獰麵甲,擱下那杆驚心動魄的漆黑長槍,拿了根大掃帚,不緊不慢,親自打掃起庭院來,隻是為了能看見小侍女淺淺的笑容。

蕭合龍猜王將軍和丘瑪一定有段往事。而二人的相識一定是在北原王庭被驅逐出北原之前,那時的王將軍還不叫王將軍。這點蕭合龍自然不會去問,他身為一個心腹謀士,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但此時他不能裝作一個啞巴了。丘瑪,這個北原斥風部的餘孽,必須死。她不死,北原王庭就要再次覆滅。

於是蕭合龍跪在了王將軍的腳前,五體投地。

“將軍,合龍求你,出兵吧。”

渾身黑盔黑甲的王將軍又戴上了那麵猙獰的麵甲,把那副令女人都要嫉妒幾分的清秀臉龐深藏在黑暗中。他今日不知為何,將那杆漆黑的長槍架在身後的架子之上。

山雨欲來風滿樓。

“我……”王將軍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話。

將全身籠罩在黑袍之中猶如神秘祭祀的蕭合龍跪在地上,將頭埋得更低,誠懇低聲道:“將軍,如今僅靠赤灰、正寒二部想要圍困王庭,隻是作蛇吞象,隻不過依仗著後麵長途跋涉的援軍。赤灰、正寒二部這群烏合之眾,以黑甲軍的戰力突出重圍易如反掌,不但能夠大量殲滅二部主力,還能將半月以來被吞占的領土收複,占據有利地勢與糧草物資。倘若我們仍不動作,不出半月,四部兵馬就會趕到。到時大軍壓境,十麵埋伏,就算以黑甲軍精良的軍械和強大武力也難以抵擋了數十倍的敵軍,北原六部隻不過甕中捉鱉,隻要像如今這般圍困我們,斷了糧草水源,王庭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