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氣好,去外麵逛逛吧。”
“我們出來幾天了?”許芑卻那樣說,慢吞吞的走出去坐在了房前的台階上。
“忘了。”安絡臣坐到她旁邊,“這樣挺好的,何必去數幾天。”他看著自己的左手,上麵被許芑用餐叉弄出來的傷早就好了,留下了一個不仔細觀察都看不出來的疤。
“我們沒法這樣過一輩子,我也不可能騙自己一輩子。”許芑抱著自己的膝蓋。
安絡臣把她拉過來靠在自己身上,歎了口氣,硬著頭皮不知道多少次提起了那件事:“回去了也能一樣,你喜歡去哪裏我就陪你去哪裏。顧丘庭能拿你做條件,就根本沒把你放在心上。我們在一起不好嗎?”
“不好。”許芑一閉眼,就看到了安絡倫那張臉。
安絡臣乖乖的閉了嘴。他明白,再說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了。拍了拍許芑的手,他問她想不想去之前想去的那座山上。
那座山在本地非常有名,幾乎就是來這裏遊玩的必經景點。但是這裏多雨,前陣子下了很久的雨一直不適合上山。那座山的山頂掛著很多的鎖鏈,而鎖鏈上掛滿了鎖,鎖上刻著名字。這種情侶玩的有些爛俗了的小玩意兒,卻是經久不衰永遠不過時。
“我們要掛兩把上去嗎?”
“合適嗎,我們算是奸夫淫婦吧。”許芑涼涼的說,表情卻是笑的。
“你是我老婆,怎麼就成奸夫淫婦了?”安絡臣搖搖頭,已經向一旁的小販買了兩把。把劃字的鐵筆遞給她。
“我嫁的是顧丘庭。”許芑邊說邊接過鐵筆隨意的在鎖上寫了“應蘺”兩個字。安絡臣笑盈盈的把她手裏的鎖拿過去和自己的那把鎖在了一起掛到了鐵鏈上。
爬了幾乎一天的山上來,安絡臣注意到,還有好幾對情侶是帶了帳篷上來的,估計是打算在這兒駐紮看明天的日出了。到了傍晚山下就開始放煙火,一陣一陣的熱鬧非凡。
許芑有種浮生若夢的感覺,好像之前自己經曆過的一切,都變得不真實了。她突然發現自己其實從來沒有恨過安絡臣,隻是怨自己為什麼那麼笨,怨自己沒能保住自己的孩子。她不是個特別喜歡小孩的人,但是自己的孩子,那種感覺是不一樣的。
“喂,絡臣。”
安絡臣有點吃驚,許芑很久沒這樣叫他的名字了。
“我不是聖母,當然不可能沒有恨過,但是我突然發現我恨的人不是你。”許芑看上去極其冷靜,和安絡臣在山上席地而坐又托著自己的腮幫子,像極了原來那個腦袋空空的應蘺。
“想要說的有很多,這一個多月我也想了很多。我省略掉廢話,能說的大概就是,過去的事情,還是讓它過去吧。”
“嗯。”
“醫生說了,我生不了孩子了。”
“我不在乎有沒有孩子。”
“是嗎。”許芑長歎了一聲,把安絡臣的手抓過來放在自己的膝蓋上,把腦袋枕了上去,笑了,“我也不是什麼好人啊。”
天幾乎全黑了,殘陽從雲裏稍微露出些霞光。煙花頓時變得特別絢爛,一如繁花似錦繁華如夢。本來,這個世間,就總有一半的時光像是發生在幻境裏一般。隻是在W市裏的另一個高空下,也有一個人站在高樓上,看著遠處天邊煙花一一綻放。
“我說了,我真的不知道小芑去了哪裏。”顧丘庭麵無表情的對電話裏的徐許說道,“你叔叔應該和你說了,她是去出差。難道我沒打過電話嗎?能聯係的方式我都試過了,隻是你應該明白她是很聰明的人,不會出事的。”
說完,他直接掛電話。音音已經睡了,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有點空空落落的。手機再次震動起來,顯示的是一個國外的號碼。顧丘庭接起來,依舊是沒有語調的聲音。
“目前我和他們失去聯係,絡倫·安德烈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