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謀中謀
“媽媽……”
暈暈乎乎的,有那麼一個聲音迷茫的喊著。
“媽媽……”
那是一個穿著背帶褲的小男孩,看上去是剛回說話走路的年齡。他的眼睛又大又圓,整張臉肥嘟嘟的,皮膚白皙看上去吹彈可破。像是在尋找什麼,雖是極小的孩子,卻看上去很迷茫。一隻玩具熊被他拖曳在身後,但是很新很幹淨。
“媽媽……”
許芑意識迷糊的看著那個孩子走向自己,然後在自己一臂距離之外停住,愣愣的抬頭看著自己,向自己伸出雙手。
“抱抱。”他對她說,眨著眼睛。
許芑蹲下身,衝著那個孩子伸出手。但是在觸碰到那個孩子的瞬間,那孩子就變成了虛影消失在了自己麵前。
許芑已經不會像以前那樣被驚醒了。她站起來苦笑了一下,望著周圍白茫茫的虛景,道:“原來是做夢啊,真是個熟悉的夢。”
然後,她平靜的睜開眼睛,直起身來聽到了外麵風鈴的聲響。牆壁上掛著一本印刷粗糙的日曆,上麵的日期是農曆的正月初五。早就超過了一個月的時間,她和安絡臣兩個從那家酒店離開之後就扔掉了手機,切斷了和W市那邊的一切聯係,然後來到了Y省的這個地方。滿眼都是綠色,很難看出是正月裏的時間。這裏是一個少數民族的自治區,這些年和外界的接觸頻繁,也過春節,卻不像W市熱鬧。
許芑穿好衣服,走到鏡子邊上隨意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她以前的短發就剪得不是很短,頭發也長得快,現在已經變成了披肩發。她拿起一根皮筋把頭發紮成一個短短的馬尾,在抬頭的瞬間,看到自己胸口那邊有一個紅色的印子。
“你越來越惡心了。”她對鏡子裏的自己這麼說,把最上麵的扣子也扣上了。
她受不了和異性接觸,可笑的是把她害成這樣的凶手卻是例外。
門開了,安絡臣拿著一盤做的很有民族氣息的點心過來,,身後跟了一位穿少數民族衣服的女孩子。那個女孩子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皮膚有些黑,但精神頭十足充滿了活力。
“阿姐,這是我阿哥做的,很好吃。”她衝許芑喊道,然後奪過安絡臣手裏的盤子邀寵似的跑到了許芑麵前,“嚐嚐看嚐嚐看。”
許芑衝她笑了一下很不好意思的拿了一塊吃。這種糕點放了特殊的香料有股特別的味道。許芑對這種味道並沒有什麼好感,但是還是禮貌性的誇了幾句。
“我阿哥手很巧的,阿姐你留在我家別走了吧。”那女孩歡脫的蹦蹦跳跳著。她的哥哥是這裏的土向導,帶著許芑和安絡臣逛過寨子的不少地方,對許芑似乎挺有好感。因此這個女孩子就開始纏著許芑,一直勸她留下來做她阿嫂。
“姐姐都已經嫁人了。”
“把他休了娶我哥!”女孩子氣勢十足。因為哥哥是導遊,所以她的漢語也說得很好。他們這裏是母係的社會,雖說現在不像以前那樣等級分明了,但女性還是比男性有著更高的地位。比如結婚,是女的娶男的而不是男的娶女的,適齡男性的婚姻,也一般是由家裏的母親、祖母和姐姐們商議的。
“他長得這麼奇怪有什麼好的。”女孩子觀察著安絡臣感覺百思不得其解,“你看他眼睛是藍的。”
“蒲艾,你不覺得這樣很好看嗎?”許芑本來想解釋自己的丈夫並不是安絡臣的,但是想到這些日子他們倆都住一個屋子裏,如果說出來隻會讓人感到更奇怪,所以幹脆不說了換了一個問題。
叫蒲艾的女孩子叉著腰搖搖頭。在他們寨子裏的審美觀中,安絡臣根本算不上好看。他還不夠黑,雖然很高,但是看上去根本幹不了體力活。而且眼睛是藍的這點她實在接受不了,雖然她知道外國有藍眼珠甚至綠眼珠的人。
“阿妹!”和這個女孩子同樣一身花哨的民族服裝的青年有些不好意思的從外麵跑回來,匆匆向許芑和安絡臣道了歉就拉著妹子跑出去了。但還一會兒還能隱隱約約聽到蒲艾“到外麵久了敢衝我吼了是吧”、“皮癢了敢不聽你妹子的話了”等言論,讓安絡臣和許芑感覺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