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並無緣聽到雪典的廣播,但是通過這淡藍色的禁製和一開始東瑜所提到過的情況,坦妮汀也能夠猜出個前因後果了,隻是不曉得雪典作出這麼多事情還有花人族那名叫修斯萊頓的人物的緣故。
明明枝條近在眼前,坦妮汀卻不能觸摸到它,也不由得失神了一陣。
眾人喚了坦妮汀好久,才終於喚回了她的神魄。
“泉納?……你抱著誰呢?”坦妮汀剛一恢複神智,就看到泉納居然完全沒有搭理她,還背對著她,一向高傲的她立刻氣不打一處來。原本就因為這莫名其妙冒出來的禁製而心情不好,泉納居然忽略她,她更生氣。
然而此刻的泉納魂不守舍,居然要坦妮汀連續喊了他好幾遍才反應過來。
“……噢。”泉納回過頭,看著坦妮汀又發呆了好久,才驟哭出聲,“東瑜大長老他……死了!”
坦妮汀渾身顫抖。
東瑜死了?
她也立刻撲到了泉納身邊,果然,東瑜躺在他的懷裏,已經一口生氣也沒有了。
“怎麼會……死?”坦妮汀結結巴巴地問。
就好像泉納視東瑜如父,她也視這位叔叔為主心骨。當然,說是叔叔,倒也並沒有那麼明確的血緣,隻是因為東瑜比坦妮汀更早結果出生而已。隻是東瑜溫和,對誰都好,恰好照顧到坦妮汀……於是坦妮汀長大以後,就和東瑜走得近。甚至後來去滅花人族,她也拉著東瑜一起,想要這位叔叔一起見證,想不到居然連累他一起被趕出了精靈族,還同樣被刻上了‘血精靈’的印記。
如今,東瑜居然死了。
泉納心中滿是悲傷,也顧不得什麼男子不男子氣概了,哭哭啼啼地說道:“剛剛就在女王陛下您昏厥過去以後,就響起了雪典大長老的聲音,那雪典大長老說了很多諷刺的話,然後……東瑜大長老就被氣死了……”他悲痛欲絕,也說得顛三倒四的,坦妮汀聽得亂七八糟,便不耐煩地推開了他,又叫來了一名族人。
那族人一直看到了整件事情的經過,加上他和東瑜的關係也還比較疏遠,倒也能平靜地描述完整件事情:“……雪典大長老冷笑著說完了話以後,東瑜大長老忽然呢喃一句什麼‘那個花人’……‘自作自受’以後,就自己把自己拍死了。”
“……是自殺?”坦妮汀經過這麼長一段時間,倒也緩衝了過來,重新換上了冰冷不可接近的高貴樣子。
說話的族人點了點頭:“是的。”
“哼……修斯萊頓?”坦妮汀冷笑一聲,“我還以為雪典是多麼公平的大長老,原來也隻是胳膊肘往外拐,替外人教訓我們!”
“沒錯!”跟著坦妮汀屠殺花人族的精靈們,哪個不是自我開脫能力一頂一?不然當年犯下那麼可怕的罪行之後,也不會一點後悔的情緒都沒有過了,反而在族外曆練這麼多年,有了變本加厲的趨勢。
“詛咒我們永遠受苦?後悔……絕望?”坦妮汀瘋狂地仰天大笑起來,“哈哈哈……就算真的要絕望,這種滋味也不能隻有我們一個人嚐試!所有矢之國的子民都聽好……都站起來!”
泉納抱著東瑜目光呆滯,但是也隨著坦妮汀這句話緩緩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東瑜死了……不是大長老的錯,是該死的雪典!”
“該死的雪典!”
“可是沒有了枝條,我們無法回到族群中去揭發這混蛋的惡行!他詛咒我們絕望?不要緊!我們就屠戮這西瓦爾納所有的小蟲子,將所有的蟲繭都搗滅,教所有人人類都陪我們一起絕望吧!這不是我們的過錯,全是那該死的雪典!”
“殺光所有人類!”
所有的血精靈,在這一刻恢複了他們的嗜血,好殺的全部本性。
甚至包括還目光水然的泉納,也是雙眼通紅,那是血絲密布,血液灌頂的緣故。
坦妮汀滿意地看著她帶領的這群屬下,點了點頭。
她嘲諷地看著那個淡藍色光芒,但眼底仍然有一絲不甘。不過坦妮汀很快就壓下了這並不該在此時出現的情緒。她重新情緒激動地揮動她的右手:“你們還記得那人類自己編出來的預言嗎?天空會坍塌,大海會淹覆,最後所有都湮滅於人間……這就是西瓦爾納的結局!”
“天空坍塌,大海淹覆——一切都湮滅!”吼聲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