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1 / 3)

米一直在看電視,一遍又一遍地按著遙控器,每個台隻停留五分鍾,並不時伴著誇張的表情,或者咧嘴、或者皺眉、或者擠眼睛,不一而足,豐富多彩,好像在和畫麵裏的人互動一樣有趣。

盧米討厭被捉弄,所以有點傷心。但她沒有想到自己在君的麵前那麼容易流淚,感覺自己很傻。

盧米知道來自君的傷害會是最尖銳的。對在他的麵前毫不設防的自己來說,來自君的傷害將被自己對他的愛放大一萬倍,所以最俱殺傷力。

但盧米沒有心思退縮,就像愛上屠夫的小鹿,明知道待宰的命運,也還是渴望從自己的肉裏切割而過的利刃是掌握在他手裏的刀才甘心。

中午隻有一盤炒土豆絲下飯。盧米隻是吃,什麼也不說,發出的聲音很小,有女孩子應有的端莊。我有時停下嘴看她,她知覺,也看我。

“怎麼?有什麼不對?”她一臉的無辜。我搖搖頭,低下頭繼續開動嘴巴工作。

吃完飯她主動幫我洗碗,但不說話。

好像沒什麼要說的。

說什麼呢?盧米自從蕊兒不在後經曆過一段時間的沉默,讓她覺得自己好像已經忘記了語言似的,至少忘記了語言的豐富性,隻剩下簡單的,但盧米覺得已經夠用。

和君坐在一起吃第一頓飯,盧米在心裏一遍遍默念今天的日期,希望記得深刻,因為值得紀念,值得自己在老去時一再地想起。她偷偷看君,君仍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讓盧米覺得惱火。

想要告訴他今天對我們兩個很重要,又想想,算了。

下午衣服統統幹透,包括她晾在衛生間的內褲,我一並拿給仍舊坐在那裏看電視的盧米。她隻呶呶嘴,讓我放在床上。我想問她何時離開,但還是忍住,拿起一本書倒在床上慢慢地翻。盧米看我一眼,自覺地收小電視的音量。

過一會,她啪地關掉。從椅子上滑下來,站在地上想一會,還是走過來坐在我的旁邊。我以為她有欲望,抬頭看她,隻見透過薄薄的襯衫顯露出來的粉紅色乳暈和嵌在上麵櫻桃一樣可愛的**。我慌忙低下頭,覺得臉頰有些熱。

盧米就坐在那,脊背靠著白牆。

我知道她的眼睛一定盯著我的某個地方,但不確定是哪裏,心中胡亂地猜。盧米輕輕地嗯一聲,將身體緩緩地放倒,片刻之後就睡著了,呼吸輕得好像停止了似的,讓我十分驚訝。我拉過布單為她蓋好,起身出去買菜。

欲望是什麼?

是那個在心裏蹦跳著不肯安歇的小東西嗎?是一次次攪擾著自己去看那個倒在床上安閑地看書的家夥的厭煩嗎?是將風聲都放大的安靜嗎?是為所有氣味都填入芬芳的貪婪嗎?是讓淚水在心裏翻湧的感動嗎?是忍了又忍才按捺下去的燥熱嗎?

盧米已經分辨不清,隻能順著自己本能的引導一點點滑下,希望能輕輕地降落,不要讓自己摔得太狼狽。

但君這個木頭一樣麻木的家夥!

盧米知道自己渴望的也是自己懼怕的,所以她在希望著的同時又失望著,並希望自己失望。

君滿足她,沒有理她,任由她在身邊安睡。盧米真的疲倦了,是那種尋找到之後的輕鬆,以為遠足千裏,目的地已經到達,從此可以無憂,所以她睡的心安理得,沒有一點牽掛在。

夢裏盧米感覺到君的撫摸,溫暖又溫柔,讓盧米滿足,以為一直以來的等待值得。醒來之後發現其實沒有,覺得失望。

第三十九章 夢境和現實之間的差距

晚飯略微豐富一些,有魚罐頭和紅腸,含有豐富防腐劑和食品添加劑,能夠讓常吃的人死後屍體千年不朽,是防腐的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