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君將順著嘴角流出的汙物一點點地、緩慢地吐在盧米的腿上和鞋上時,盧米隻是低著頭靜靜地看著,沒有任何感覺。好像看著自己的孩子正將剛吃下去的自己的奶水吐在自己的胸脯上一樣,不但不覺得厭煩,反倒有些歡喜,以為本該如此。
扶著君掙紮到他的家裏花了兩個多小時,因為君一次次將地址說錯。結果車費是平時的五倍多,讓盧米掏空口袋裏的錢。君比想象中重很多,讓第一次背負異性的盧米暗暗吃驚,在倒下睡著之前一直在琢磨為何如此。
看到又恢複正常的君,盧米從心裏笑一聲,有把什麼放下的輕鬆感。
知道一切都完結,自己孤單又寂寞的處女生活,自己曾經以為無法掙脫的同性戀狀態,還有自己沉淪於其中的頹廢無聊都將成為過去,因為拯救她的救世主就在不遠處正悠閑地吃著餅幹。
盧米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進入了和君相戀多年的那種遲鈍又無謂的狀態裏。因為兩個人雖然今天才存身在同一屋簷下,但盧米早在幾個月前就已經在心裏愛他,所以對他好像沒有任何陌生感。
站在花灑下,一邊感覺著被熱水衝洗的快慰,盧米一邊幻想著可能和將要發生的一切,心裏既慌亂又緊張。同時暗暗地歎息:這一天自己等得太久。
低頭時看到在那裏爍爍生輝的四顆鑽石像四隻偷窺的瞳孔,正狡黠地笑著。盧米知道它們曾看到過發生在自己身上一切與欲望有關的事情;也將看到未來還要發生在自己身上一切和欲望有關的、但不僅僅是欲望,更多是和愛有關的事情。她覺得它們像是自己的同謀,並在心裏對它們懷著那樣的親昵。
君的襯衫很肥大,垃圾一樣團在衣櫥裏。內褲穿在身上也顯得逛,讓某些地方在不經意時暴露。但盧米不在意,就像穿自己的衣服一樣覺得舒服。
打量肮髒邋遢的房間,以為和自己想象的沒什麼差別,覺得滿意。坐在君的溫熱還未散盡的椅子裏,吃著他吃剩的餅幹,盧米有像做夢似的恍惚,心裏是做到了不可能做到的事情的興奮。
把盧米的衣服塞進洗衣機,加入水和洗衣粉,然後轉將起來。很快洗幹淨,甩去水份,一件件拿出來晾在陽台上。
回到臥室,看到她用雙手攏著穿在身上的我的襯衣的兩襟坐在我剛才坐的椅子上吃我的蔬菜餅幹。有些嫌短的頭發被盤在頭頂,是衝天的一束,像天線寶寶的天線。
“內褲也一起借穿。”她撩起肥大襯衣的下擺,果然。盧米的腿修長而勻淨,盤在那裏非常的好看,是難得一見的風景。
“謝謝你送我回來。”我拿過一隻杯子為她衝炭燒黑咖啡,故意多放一些。
“嗯。”她低著頭,翻著眼睛看我片刻,臉上有不必客氣的冷淡。我將咖啡放在她手邊,她先試試溫度,然後端起喝下一大口。
“啊——苦死了——”她將咖啡吐在地上,惹得我哈哈大笑。她向我怒目而視。
“你故意的——”盧米噘起嘴,過一會,眼睛裏竟然有淚水。我才知道她還是個承擔不起傷害的小女孩。
“對不起。”我忍住笑,拿過麵巾紙遞給她。
“沒有糖和牛奶了,我的也一樣。”盧米自然不肯信,拿過我的杯子嚐一口,又要吐出來。想想,咽下去了。
“幹嘛不早說?”她的臉色平和一些。
接下來的時間裏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