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角被心疼、委屈、哀愁一熏,就熱辣辣的,半晌,向和宣道:“藥敷上了沒?”
和宣收了虛扶著的手,恭敬的弓了弓身子:“是,已照著劉公子所說,替爺敷上了。”
我力圖說服十三爺末管閑事,可話才到喉頭,他卻先清了清嗓子,低沉道:“她什麼身份,膽敢那樣說你,我聽不過去。”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嘴角才提起了一絲笑,天卻忽然黑了下來,我輕呀了一聲,回頭望向空中。暗沉的天上,方才還高照的日頭,太陽隻被遮的剩了個邊括,熾白的光亮淒涼慘然。十三爺順手握住了我的手,將我緊緊牽在身旁。
再是一陣風過,院中兩樹丁香哀傷的漫動了一下,昏暗中又被搖的迅猛強勁了一些。院中立著的富察氏早已嚇得連話都說不利索,卡了片刻,驚慌道:“莫非是……是天狗食”
十三爺從牙縫中擠出了兩個字:“住口。”迫得富察氏可憐兮兮的住了口。我瞧著十三爺,沒了日光,他唇色顯得愈加蒼白,察覺我正瞧他,他垂頭帶了絲笑意,手拂過我臉頰,素日四平八穩的神情裏,也起了一絲憂慮,安慰道:“別怕,是日食。”
我知道,日食預示“凶兆”,凶兆一現,不僅是個警示,而是降罪。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七章 對影成雙(2)
十三爺的這一場病拖了大半月的時日才好,我每日除了悉心照看著他,也開始著手描繪劉承澤所需的槐林圖。一日畫的倦了,就伏在案上寐了片刻,我意識其實並未全消,忽有雙手將我輕輕抱了起來,抬了幾步,將我放在了榻上。我怕光地縮了縮,將頭埋進一旁的錦被裏。有人輕笑了一聲,微涼的雙♪唇輕輕在我脖頸上印了一下,這一癢,我就哼了一聲,連帶著翻了個身的功夫,手也胡亂推了一推。那隻手順勢握住了我,他手暖暖的,我覺得暖的非常恰當。這一隻手將錦被提到我身上搭了,就床榻外側臥了下來。
我知道這人是十三爺,討好地往他懷裏蹭上一蹭,可無奈中間總隔著個肚子,他笑出了聲,自行挪到床榻內側,我背靠著他的胸膛,委屈的又哼了一兩聲,他拍了拍我,溫柔的安慰了一句:“乖一點兒,好好眯一眯。”
他這樣百般的耐心,害得我心中一下升起了一股歉意和一陣酸意,我忍住抽泣,任眼淚慢慢順著眼角滑落。
四十五年七月轉眼即至,這時候,我的那一副槐林已畫好了一大部分,這每筆都像是催人的更鼓,提示著我同十三爺相守的時日又少了一刻。癸巳的時候,和碩溫恪公主將要下嫁倉津,我雖身子不便,可八格格臨行的前一夜,還是親自前去探了一探。
十三爺這一個嫡親的妹妹與他年歲相差不大,兄妹自喪母後,不僅一心一意護著彼此,更是將萬千寵愛都放到最小的另一個妹妹身上。兄妹三人間,自然也因年紀的緣故,這二人更親厚一些。來日八格格即將遠嫁,兄妹兩人離傷難免重了一些。
我同十三爺從長春宮出來的時候,月光亮的已足夠將二人的影子映到宮道之上,穿堂的一股涼風飄來,我禁不住顫了顫,頭頂十三爺的目光略瞟了一瞟,拽著我住了步子。他回身由月盈手中拿過了夾氅,替我披上肩頭,眼中卻藏了心事。
我借著月色瞧著他,自言自語道:“你這人就是太願意親力親為了一些,這事隻需吩咐月盈一聲,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