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既然已經變了樣他仍然不想解釋,他心裏仿佛住了另一個人,惡毒的想給祁國林致命一擊,想報複他拋棄了他母親,想報複他害死了他母親。

然後呢?他想,祁國林大概不會再認他這個兒子了吧。那麼正好,他終於可以解脫了,終於不用在愛與恨的兩端煎熬了。

祁國林心疼的絞痛起來,他一遍一遍的深呼吸,左秋童趕忙讓保姆阿姨拿了藥過來,哆嗦著手想服侍他吃藥,卻被祁國林一下把藥丸子狠狠扔了出去。

祁謙眉頭微微一皺。他心想:他為什麼不吃藥,他想死嗎?

左秋童夾在他們父子兩邊這麼多年,左右為難,進退維穀,她終於受夠了,痛哭出聲,“你們到底要幹什麼!跟個仇人似的有意思嗎!”她轉向祁謙,“你最恨的難道不應該是我嗎,是我對不起你媽,你恨我好了!你是想氣死你爸爸嗎!”

左秋童在人前是一個很大氣也很硬氣的女人,做什麼事都很講究,像貴婦一樣優雅美麗,也隻有在祁謙麵前,她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甚至低聲下氣的懇求他,懇求他能對他爸爸好一點。

祁軒也亂了,他扶住哭泣的左秋童,焦急的喊她,“媽。”他無助的看向祁謙,“哥。”

年夜飯還沒吃成,家裏就亂成了劍拔弩張的形式,原本應該是一家人高高興興團團圓圓和和滿滿才對的。

可沒有人願意低頭,從遺傳學的角度來講,祁謙真真是隨了祁國林的臭脾氣,撞了南牆不回頭,服個軟能要了他們的命。

他們又僵持了一會,齊笑笑突然從祁謙身後走出來。

她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她走到呆立在一旁的保姆阿姨身邊,從她手裏拿過藥,然後兀自去桌邊體貼的拿了一杯水,再走到祁國林麵前,一手藥一手水,也不說話,隻伸了手遞給他。

祁國林驚疑不定的看她,喘氣聲沉重,齊笑笑又把手往前伸了伸,開了口,“吃藥吧。”

祁國林仍是不接,齊笑笑就麵無表情的繼續說,“你不喜歡吃藥嗎?”她說完,再麵無表情的發表感慨,“我也不喜歡。”

祁軒首先反應過來,從齊笑笑手裏接了藥,湊到祁國林嘴邊,“爸,先把藥吃了,這個女孩子我認識,你可能誤會她了。”看祁國林不吃,他又往前塞了塞,祁國林勉強張了嘴,祁軒眼明手快的就把藥給塞了進去,然後服侍著他喝了水把藥過下去。

齊笑笑看齊國林吞下了藥,特別禮貌的說,“祁叔叔,你再看看我,我真的有那麼像她嗎?”

祁國林吃不準齊笑笑的想法,真的就盯著她看了一會,他發現齊笑笑除了一雙眼睛,哪裏都不像齊小仙,但是她的眼睛太抓人了,往往第一眼看過去就能抓到人心,讓人錯覺她跟齊小仙是一樣的。

齊笑笑又說,“如果你們不喜歡這雙眼睛,我可以毀了它。”她說完,兩指成勾,竟是要往自己的眼睛刺去。

祁謙跟祁軒都嚇了一跳,雙雙伸手去抓她,祁軒中途碰到了祁謙的手,他愣了一下,又把手縮了回去。

齊笑笑的手腕被祁謙握住,祁謙力氣很大,握得她有點疼,她突然對祁謙粲然一笑,“騙你的。”

祁謙是真的被她嚇到了,心跳都漏了好幾拍,以至於全身上下都有一種恐懼感。

齊笑笑似炫耀般的眨了眨眼睛,然後讓它們彎曲成兩片小月牙,她愉快的說,“你們真的不吃飯嗎?我以前很窮的時候隻有過年師父才會給肉吃。”

左秋童偷偷擦了擦眼淚,勉強堆了點笑,“今天是除夕夜,就當給老祖宗個麵子,有什麼事吃完年夜飯再說。”

她拉了拉祁國林,祁國林隻能不情不願的走向了餐桌。

祁謙想跟齊笑笑說些什麼,齊笑笑已經轉了身,跟著祁軒一起也往餐桌走,祁謙在原地站了一會,暗暗罵了自己一句:真不是東西。

他也跟去了餐廳,在齊笑笑身邊坐下,原本打算跟齊笑笑說點什麼,齊笑笑已經飛快的夾了菜,往嘴巴裏塞,一點都沒看他的意思。

祁謙突然有點心慌,齊笑笑從不在外人麵前過分熱情,她太反常了。

餐桌上氛圍古怪,每個人似乎都各有心思,食不知味,祁謙決定等回去了好好跟齊笑笑說,或許應該道個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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