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1 / 3)

的,是那麼個甚至準備和他同歸於盡的敵人。

花滿樓搖頭,笑道【閔兄何必客氣,當是在下言謝,謝你的手下留情。】

那一刺偏了,隻是輕輕劃過。

那本不該是洞庭湖青魚門的少門主的獨門兵刃所擁有的力度與準度。

低頭一笑,尚來不及多說,閔如魚卻已被興衝衝的陸小鳳拖跑了。

江湖

(四)江湖。

何時喜歡上梅花,花滿樓已經忘了,但第一次聞到梅香時的那份怔忡,花滿樓卻還記得。

那份怔忡,是驚喜,也帶著些許的失落,最初掠過的那陣香味,再去尋時,卻總有些似是而非。

半躺在梅花樹下的藤椅上,花滿樓換了個更閑適的姿勢,靜靜的享受著冬日裏特有的安寧。

無風,花滿樓卻忽然仰起頭來,對著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的白衣男子微微一笑。

西門吹雪。

擦過花滿樓的臉頰,西門吹雪的右手在他的肩上按了按。

鬆軟的裘襖下是熟悉的溫度,而這個同樣熟悉的人,方才明顯是在發呆。

掃了眼小石桌上散亂著的數個酒杯,卻絲毫無意去尋那幾個本該在的人,西門吹雪背著手站在藤椅邊,看著麵前一整片的梅林。

【想什麼?】

有什麼,能讓如此愛花的花滿樓在盛開的梅林裏分神牽掛?

坐起身來,花滿樓重新撥了撥火星本已漸漸暗下的小泥爐,道【想……花,梅花。】

回頭看了他一眼,西門吹雪在小石桌的另一邊坐下,凝視著花滿樓。

如劍鋒般銳利、微冷的眼神,沒有任何敵意與殺氣的安靜等待。

花?

富居江南的花家裏有的是花,萬梅山莊裏也有的是梅花。

為西門吹雪倒入半杯南釀,花滿樓笑道【在家中的廂房前也有梅花,雖隻得一株,也足矣,不敢多種,怕花多了,反失了那股香氣。】頓了頓,花滿樓側過臉去,深深吸了口氣,心滿意足的微微一笑,才繼續道【到了這後方察覺是我多慮,一株梅花與此時的梅林,無所差,我所留戀的那股暗香,竟不曾添過,也不曾被衝淡些許。】

西門吹雪筆直的凝視他,凝視著花滿樓唇邊的微笑,忽然欺身而上,在猝不及防間,猛然印上。

輾轉著輕啃、沿著彼此的唇形一路細吻,直到兩人呼吸漸急,才額抵著額,微微分開。

抿了抿唇,花滿樓無奈的低咳一聲,道【西門,天未黑,此地也是屋外。】

這人竟在光天化日下,在陸小鳳、崔道彌、甚至是閔如魚都隨時可能回來的情況下如此輕狂,委實讓人頭疼。

【又如何?!】

這裏是萬梅山莊,而他,是萬梅山莊的主人。

即便這裏不是萬梅山莊,西門吹雪想做什麼事的時候,又豈會在乎任何人的眼光?

右手撫上花滿樓略顯消瘦的臉頰,細細的摩挲而過,終忍不住再輕啄一下,西門吹雪才站直身子,轉身離去。

靜,除了那多出的半杯南釀,沒有任何改變,如果不是足夠了解,不是唇上還留著的些許殘溫,即便以為方才一切不過夢裏光景,也絲毫不足為奇。

拿過那半杯南釀,花滿樓慢慢的喝了,略微有些腫起的唇邊,是安靜而滿足的微笑。

西門吹雪,終究是懂他的。

不是第一次告別,會說那麼多,是因為這次出的是遠門,而且……是否能平安歸來,尚且還不是個定數。

但離遠離近,花滿樓依舊是花滿樓,西門吹雪也依舊是西門吹雪。

雖然明了,但西門吹雪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