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見了太皇太後和剛剛即位的年僅九歲的先皇長子,並收到太皇太後賞下一把先皇曾經用過的寶劍,殷切鼓舞他恤懷先皇、效忠今上。
次年,也就是正統元年,盧夢生升了正二品山東都指揮使,並封驃騎將軍。
正統六年,海棠十六歲,盧溫兩家商議後,溫峻親到濟南府送女兒出嫁。阿瓦和海棠兩小無猜,一朝結為夫妻達成夙願,自然恩愛無比。讓盧夢生、溫峻和春花都欣慰異常。
春花親手置下酒菜,與盧夢生、溫峻坐在一起談起當年遼東、京城的往事,不由得感慨萬千。酒至半酣,溫峻突然說起了蘇太太,“十一年未曾相見,不知海棠的母親如今怎麼樣?好在,海棠嫁入盧家,我的心願已了。再者我的兩個兒子和兩個女兒也都各自成家,以後,我總可以做自己一直想做的事了。”
“沒有一點消息嗎?”春花忍了忍還是問了。雖然她知道蘇太太與溫峻約定此生不再相見,但她總不信他們那樣深的情就真能不再有一點的聯係。
“最初,我也曾派人去過幾次江南,可是她從不肯見任何人,最後回了一封信,上麵隻寫著‘今生緣盡,來生再見。’八個字。”溫峻再也掩不住聲音的哽咽,猛地端起麵前的酒杯,將酒倒了口中。
春花重新打量著溫峻,已經年過四旬的人了,雖然依舊風采照人,卻也免不了有了歲月風霜的痕跡,再想到蘇太太的年紀,已近半百,又不知那個曾慨歎“歲月易逝,紅顏易老”的蘇太太會是什麼樣了。
“離京前,我已經將指揮使給長子襲了,家裏諸事也全部安排妥當。待海棠三朝回門後,我就去江南。”溫峻放下了酒杯,重新凝聚了力量,沉聲說道:“我要去陪著她了。”
新婚三天,海棠在阿瓦的陪伴下去了溫峻的住所回門,溫峻鄭重地將海棠交給了阿瓦,然後在當晚就離開了濟南府。盧夢生和春花並不挽留,隻是帶著兒子兒媳將他送到城門外,默默地祝福他和海棠的生母。
兩年後,春花帶著阿瓦和海棠去江南看望曾外祖父和曾外祖母,她逗留在楊府的時候,讓兩人去海棠生母的家鄉去見溫峻,一述親情。
兩個孩子回來後帶來了溫峻的消息,在此之前與他很少傳出音迅。原來,溫峻到了江南,找到了海棠的生母,她已經纏綿病榻多年了,仿佛是為了等溫峻來看她一樣,她見過溫峻沒多久就下世了。
溫峻想辦法將她的屍骨從蘇家帶了出來,買了一塊山清水秀的地方,修建了墳墓,還預留了他自己的位置,然後他在墳邊種下了成片的海棠樹,每日在海棠樹下憑吊著他心愛的人。
聽說他再也不會離開那裏了。
☆、第三百章
盧夢生的仕途一直很順遂,四十多歲就升了二品的都指揮使,領山東都指揮使司,後又調任遼東總兵,並先後封驃騎將軍、龍虎將軍。
一般來說,做遼東總兵,手握一鎮重兵又處於邊塞,為了避嫌,家眷就應該留京了。可是盧家人口簡單,盧夢生又沒有妾室,因此便將阿瓦送到了京衛任職,一方麵讓朝庭放心,一方麵又能鍛煉阿瓦。
阿瓦雖然依依不舍地離開父母和弟弟,但他對獨立生活也不乏雀躍想往,畢竟長大了,以前的生活都是在父親的羽翼下,他早就渴望自己出去闖下一番天地。
盧夢生和春花送走兒子和兒媳,還有兩個小孫子,相互安慰道,“好在還有阿磚在我們身邊。”
阿磚慢慢長大,不似他的父兄一般身體強健,而且對習武沒有太大的興趣,他雖然喜歡讀書,但又不願意隻琢磨科舉應試的文章,而是涉獵廣泛,彈琴、吟詩、作畫,無一不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