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疲態雖是疲態,同爺爺說話時,精神卻是很好。

他的聲音慣來好聽,亦如眼下。

他走得這兩月,她時常想起,尤其記得瀠繞在耳畔時,仿佛絲絲都能融化進心裏,漾起層層漣漪。

……

“雲卿丫頭……”直至老爺子又喚了一聲,她才回過神來,“爺爺叫我?”

方才神遊太虛去了,語氣裏就有些愧疚之意。

“爺爺問,你怎麼臉紅成這樣,是不是屋裏的碳燃得太暖,讓音歌去一些?”老爺子是見她臉色通紅,以為她熱著了,才想著問她要不要去些碳。

孟雲卿就有些怔。

繼而搖頭,“沒有,爺爺,方才在外麵吹風吹得。”

外麵風涼,吹得臉色都紅了,她是這般解釋的。

老爺子沒有再問,對麵的段旻軒也沒有開口,隻是看了看她,眼角噙著笑意。

他再同老爺子說話,她就不敢走神了。

認真聽著,有時說到定安侯府,她也接話。隻是聽段旻軒提起外祖母身體康健,摸牌也很有精神,她才跟著笑起來。段旻軒又提起他再燕韓京中待了十餘日,局勢有些微妙。

入冬以來,燕韓平帝就大病不起,朝政一直交由太子把持。

但太子之前分明已經失了寵信,東山動亂一事處理得不妥,又險些被罷黜。

朝中都覺得三皇子有戲了,這時候,平帝卻突然病了,隻能太子監國。

這時間來得將好有些微妙,不好言明。

總覺得有黑手在背後推波助瀾。

太子和三皇子的皇位之爭,越漸白日化,朝中也分為兩派,針鋒相對。眼下定安侯和定安侯世子都周旋其中,不想府內受牽涉。因著他身份尷尬,定安侯府也不讓他多逗留,讓他早些回蒼月再說。

孟雲卿心中就有些緊。

“那舅舅……”她也不知如何問。

段旻軒就道:“依我看,定安侯這端倒沒有太多問題,定安侯府一直置身事外,並非這兩日的事情,無論太子和三皇子哪邊上位,都不會動定安侯府的利益,反而要借定安侯府穩定朝中局勢。定安侯向來看得明白,才會讓我盡快離京。如今定安侯府同宣平侯府沾親,考慮同蒼月的這層關係,更不會有人貿然動定安侯府。舅舅這端,你大可放心。”

孟雲卿也跟著點頭。

末了,段旻軒才說到平陽王府。

孟雲卿也才想起,商君和與趙世傑。

商君和算是老爺子的半個孫女養大的,如果燕韓國中局勢動蕩,老爺子心頭定然是係著商君和的。

按照老爺子的性子,若是燕韓國中不安全,許是要遣人去將他們夫婦兩人接回來的。

段旻軒就道:“早前平帝為了製衡各方勢力,召了趙世傑和君和到京中,一住就是一年多,平陽王府在西南邊界實則是個空殼。幾月前,蠻族和駐軍起了衝突,原本以為是小摩攃,用不了月餘就可以平息,沒想到因著君和他們夫婦兩人不在西南,蠻族趁火打劫,搶占了不少領地,平帝暗暗吃了啞巴虧。十月的時候,蠻族攻城略地,越戰越勇,平帝又病倒,太子監國,就讓君和他們二人回了西南,眼下正在西南平亂,不在京中。”

還有這樣的事,孟雲卿隻覺驚心動魄。

不想老爺子卻開口:“回西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