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雲卿手中僵住,臉上浮起一抹緋紅,別過頭去,不敢看他。┆┆思┆┆兔┆┆在┆┆線┆┆閱┆┆讀┆┆

她貼著他胸膛,能聽到他柔和平穩的呼吸,又想起昨日騎馬逃竄時,他急促的心跳聲,卻一言不發。想起他背上的傷,她羽睫輕輕顫了顫,悄聲道:“你背上的傷……”

他許是意外,片刻才應:“沒事,別擔心。”

嗯,她也緘默。

他有些累,等她醒來,似是比昨晚清醒了許多,他才如釋重負,鬆懈下來。

隔了良久,懷中的人又問:“你說娉婷他們……會不會……”

娉婷和沈通,付鮑一處,在他們身後,後來山上落下來大石頭,將他們隔開,就徹底失散。昨天的雨這麼大,四處都是落石和滑坡,她隱隱哆嗦。

“錦年……”他擁了擁懷中,“讓我歇一歇。”

他嗓音實在疲憊至極。

她也愣住。

他喚她錦年!

心中的錯愕不知從何而起,隻能怔怔看他,他卻早已閉目。窸窣的陽光落在他臉上,映出精致的輪廓,臉上有疲憊之意,脖頸上還有昨日被石頭劃傷的痕跡。

她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你剛才叫我什麼?”孟雲卿問得小聲。

段旻軒幽幽睜眼,“錦年。”

她心中咯噔作響,指尖也不禁攥緊,臉色微變。

懷中之人明顯僵住,他便攬得更緊了些,“你昨晚同我說的,爹娘都叫你錦年,是取義錦繡連年,撫順安康之意,”頓了頓,下顎貼近她的臉頰,輕柔道:“傻丫頭,我們能出去的,不怕。”

孟雲卿咬了咬唇,眼中的氤氳就似止不住一般。

她別過頭去。

……

到了晌午,洞中氣溫漸漸回暖。

石壁那裏透下來的陽光更甚了些,早前看不清的山洞,眼下也能依稀分辨出大致的模樣。洞口被巨石堵得死死的,分毫沒有鬆動的痕跡,怕是要不少彪形大漢一起才能搬得動。

山洞的頂部太高,根本夠不著,都是厚厚的岩石土壤,他們從裏麵出不去。

隻能等人發現他們。

都第二日晌午了,她心中隱約不安。

段旻軒照看了她一夜,一直沒合眼,等她起身,他才靠著石壁入寐。

她不擾他。

她雖然燒退了,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她也學著他一般,靠著他不遠處的石壁入睡。許是一覺醒來,便有人來尋他們了。段旻軒方才說的,這裏隻有水源,沒有吃食,他們要等到有人尋他們,要保存體力。

她蜷起膝蓋,耳旁是山泉水從石壁上躺下來的聲音,還有,他均勻的呼吸聲。

……

再醒來,又約莫是黃昏了。

山洞裏光線又暗了下去,隻能以此推斷時間。

從昨日中午離開衢州城到現在,都沒有進食,孟雲卿隻覺腹中饑腸轆轆,便起身去山泉那裏飲水。水是順著石壁淌下來的,石壁往上,有樹影。石壁向上的頂端,應當是顆大樹。

孟雲卿飲了兩口,又撫了撫水洗臉。

果然過了黃昏,泉水裏的涼意便透了出來,她記得段旻軒的叮囑,怕著涼,便從池子邊起身。

許是動靜太大了些還是如何,仿佛有東西從石壁上滾落下來,一頭摔進池子裏,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後退。等她緩過神來,隻見那小小的東西不過握起來的拳頭三分之一的大小,有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