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學官和文辦麵前的蕭刺史,像一座小山頭一樣那麼威嚴,厲聲喝道:“由於你們的疏忽,讓本官進京見到皇上和秦王很沒麵子,丟盡了人!”
“什麼事蕭大人?”學官和文辦見蕭刺史終於說出事來,趕緊將剛剛低下的頭就又抬了起來,望著蕭刺史心中惴惴地囁嚅著問。
“還什麼啥事,秀才,一個秀才,連秦王都記住的那個叫鄭興的秀才!你們怎麼就記不得?你們主辦來年春闈科考的名錄登記,怎麼就想不起此人來?”蕭刺史氣極地吼著說完這些話,然後側頭又瞪學官和文辦一眼,才返回到自己原來的椅座前一屁股坐了下來。
“回蕭大人話,那來年進京科考的名錄登記,按規程應是由本人親自來縣衙辦理報名登記的,小的們哪裏知道那個叫鄭興的秀才自己的事?”學官望著蕭刺史支支吾吾地這樣說。
“放你的狗屁!誰不知道按規程是由本人親自來衙辦報名登記,天下讓秦王記住的秀才有幾個?要你們隻等白吃幹飯啦?為何不上門了解一下此人不來登記的情由?”蕭刺史睜大眼睛瞪著學官和文辦吼著,把巴掌狠狠地拍在案桌上,身體也隨著急劇地跳了一下。
站在麵前的學官和文辦猛不防被重重的擊案聲嚇了一跳,目光癡癡地望著蕭刺史一起說道:“都是屬下們的過錯,蕭大人,那此事該怎麼辦呀?”
蕭刺史發了一氣怒,這時才長長呼出一口氣來,這口氣似乎在告訴學官和文辦,我的惡氣出完了,接下來要輪到和你們正經說事了。久打交道,學官和文辦似乎也吃透了蕭刺史的這種訓人路數,緊繃的神情這才放鬆了下來,跟著也長長呼出一口氣,下意識地抬手抹了把額頭滲出的冷汗。
“怎麼辦?趕緊坐下看怎麼辦吧!”蕭刺史無奈地咽下一口唾沫,還是惡狠狠地說道。
聞聽此言,學官和文辦這才瑟瑟縮縮地哆嗦著並排坐在蕭刺史對麵五六步遠的一條長凳上,眼睛猴急地望向訓完人正在呷一口茶而解氣的蕭刺史,看事情到底該怎麼辦。
“蕭大人您說,這事情還有沒有補救?”學官一臉膽怯地問蕭刺史說。
蕭刺史不看學官和文辦,目光盯著麵前地上的一個點,憤然說道:“還有補救,朝廷尚書省禮部尚書李綱說,隻要兩個月之內將此人的姓名很快補報上去,還來得及參加來年春闈的科考。”
二人聞聽,互相看了看;文辦看著蕭刺史道:“蕭大人,據在下了解,參加來年春闈科考,本州轄區內尚有七名秀才和三名進士資曆的人未來報名登記。請問蕭大人,這些人是不是都要往上補報?”
蕭刺史想都沒想,放下手中端著的茶杯,斷然說道:“別的就沒這個必要了,讓他們好自為之吧。隻有叫鄭興的那個秀才,秦王是看中了他是個人才,是親口點到的人。說幾年前義軍攻占永安縣後,他接見地方上德高望重的傑出人才,要這些人諫言,那個叫鄭興的秀才諫了一條大孝至愛、孝行下天的諫言,留給他的印象很深,對此人很感興趣。本州府地皮上出了這樣一個能引起朝廷重視的人才,也是我們臉上的光彩,可是人家李大將軍問起此人來,我卻說不上個子醜寅卯來,讓人很沒麵子的。”
見蕭刺史說著有些痛心,學官忙站了起來,望著蕭刺史道:“蕭大人,這都是小的們犯下的不是,您快拿個主意吧,事到如今,到底該怎麼辦,小的立即去辦!”
蕭刺史沒有立刻接言,他凝眉思忖半晌,然後慢慢抬起頭來,提高聲調道:“這樣吧,今日你和文辦上門去了解一下具體情況,務必見到本人,說秦王提及他,名簿上卻查找不到他的姓名。盡可能說動他報名參加來年科考,好讓我們在兩個月之內補報上去,有個好的交待。如若還是勸不動,明日本刺史就親自登門去見見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