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這一切後,鄭興努力支撐著身體鎮定了大半晌,收拾整理一番淩亂不堪的場麵,將灑在地上和刀刃上的血跡清理幹淨,在傷口處已浸透血漬的繃帶上麵又牢牢地綁了幾層繃帶,穿好衣服,他將一切都偽裝打理得如同什麼都未發生過似的,然後極艱難地走出廚間站在門口,朝那麵屋裏大聲將紫娟喊了過來。
紫娟進門見鄭興臉色蒼白,神情恍惚的樣子,廚間各處也都有異樣感覺,不禁愣在那兒,她用疑惑的目光望著鄭興問道:“半夜三更的,興哥,你喊我過來,出什麼事了?”鄭興努力控製著自己的身體站穩腳跟,慘然一笑,道:“會出什麼事呢,紫娟妹妹的嗅覺出問題了不是?莽莽撞撞進來,也不嗅嗅屋裏有什麼香味?”
“都深夜了,屋裏會有什麼香味?”紫娟說著朝屋裏掃視一眼,就拿鼻子去聞。見紫娟一下被分散了注意力,鄭興用手一指熬好放在灶頭的人肉藥羹湯道:“嗅出來了吧,你看那是什麼?”
“紫娟的嗅覺沒出問題,屋裏有一股肉香味,我嗅到了!”紫娟說著走至灶邊打開藥罐去瞧,果然有一股更為濃鬱的肉香味道帶著熱氣撲麵而來,不禁驚叫道,“哇!好香喲!這是什麼羹汁?興哥,這是不是給娘配製出來的鮮鹿肉五味羹汁?”
鄭興極力掩飾著自己,神情自若地回答道:“是,是給娘配製的鮮鹿肉五味羹。我熬製了半個夜晚才熬製出來,味道可好呢,現在已涼溫熱度正好,你快端了去給娘適時服下吧。”
這時,紫娟卻又疑惑起來,她用眼睛在屋裏掃視一遍,然後將目光落在鄭興身上,大惑不解道:“紫娟可不相信那真是鹿肉羹的。晚上睡覺時還沒弄到鹿肉,興哥還為此大展愁容,夜半三更的,興哥一時能上哪兒去弄到鹿肉呢?”頓了頓,用驚疑的目光上下打量著鄭興道,“興哥,紫娟看來看去,總覺得興哥的神色有些不對勁!”鄭興竭力支撐著身體,強顏一笑道:“怎麼不對勁,臉色不好是連日來服侍娘給熬的。紫娟妹妹,你怎麼這樣不相信興哥,興哥幾時在你麵前說過假話?那不是為娘煎出的鹿肉肉羹是什麼?別耍嘴皮子了,快端過去喂娘服下吧!”
紫娟深深望了鄭興一眼,朝灶頭走去欲端藥羹去讓鄭媽服下,卻又將信將疑起來,便又回頭望向鄭興說道:“興哥,紫娟不是不相信興哥,興哥也從未在紫娟麵前說過假話,可紫娟還是想問問,夜半三更的,興哥到底是從哪兒弄到的鮮鹿肉?”鄭興一方麵怕露了底,一方麵此時他已是身心俱憊,股部被硬生生剜去一塊肉的傷口劇痛不已,他再也耐不住紫娟問來問去的,極度煩躁,便把臉一沉,有些生氣地大聲道:“夜半時分我到外麵去,正好有一位疆地販鹿肉的過來買下的,你怎麼不相信我?我煎好肉羹,喊你來是要讓你及時端去喂娘服下,你卻不相信我,一個勁在打破砂鍋問到底,你還有完沒完?”
紫娟被鄭興訓得不禁一怔,怯生生地望去鄭興一眼,便不敢再多說什麼,低頭過去默默端了藥羹往正堂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