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經曆了鄭興前次放棄求取功名的事情,已深知鄭興的秉性,她默不作聲,不去相勸。紫娟聞聽卻驚訝道:“興哥有那麼好的文才,為還那三萬兩銀子毀了自己的前程,怪可惜的。紫娟妹妹勸興哥,來年還是進科場一搏吧,一旦日後升官發財,何愁還不上那區區三萬兩銀子呢!”
鄭興聽得臉上一驚,瞪了紫娟半晌,卻沒有接言。紫娟見鄭興臉上不悅,也就不再多言。走了好長的一程路,三人都未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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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媽回來後一直氣血虛弱,肝火上逆,整日臥床不起,病情日益加重,服下鄭興從山上采製的幾服偏方藥劑也無濟於事。鄭興對此心急火燎,一麵求醫,一麵設法給母親烹調飯菜,改進膳食,滋補營養,他衣不解帶,晝夜精心照料服侍母親。鄭媽一下病成那樣,紫娟與紫薇同樣心急如焚,日夜放心不下,除打理忙活家務外,總是守候在鄭媽身邊,噓寒問暖,為鄭媽煎藥喂藥,劇咳時就為老人捶背撫胸,照顧得無微不至,周到有加。這其間,在鄭興的調教和引導下,紫娟與紫薇兩人之間的關係,日漸融洽起來,讓人看著真像一對親姐妹一樣。
豈料,隨著歲月的一天天流逝,因為不經意間發生的一件事,兩人之間矛盾又一次爆發了出來,這讓鄭興很是鬧心,陷入無比煩惱之中。矛盾起源於那日午後,鄭興給母親煎藥服下,趁母親熟睡之際來到書房想清淨一會兒,剛進門坐在書案前拿起一卷醫書看著,紫娟就推門進來。進來的紫娟麵似桃花,拳拳愛意溢於言表,隻見她轉身把門掩上,腳步輕盈地走到鄭興麵前,看著鄭興含情脈脈地說道:“紫娟隻當興哥一時哪兒去了,原來在此看書,看的是什麼書?昨晚侍候娘熬了一夜,也不去睡會兒覺,卻來這裏看書,瞧著眼圈都紅了,讓紫娟看著心裏不好受呢!”
見紫娟進來一迭聲地對自己這樣說,鄭興不由抬臉深望紫娟一眼,不冷不熱地道:“我在翻看這卷醫書,總希望能從上麵發現一些特效偏方,盡快把娘的病治好。隻要能治好娘的病,就是累散了架,我也沒有什麼可說的。紫娟妹妹勞累了大半天,怎麼不去歇會兒午休?”
“紫娟不累,紫娟是愛動的人,從不歇午休的。”紫娟臉上紅撲撲的有些激動,目光緊緊望著鄭興說,“紫娟剛收拾完家裏,現在閑著,怕興哥一人在這裏寂寞,就想過來陪一會兒興哥。興哥從醫書上找到合適娘的偏方了沒有?”
鄭興見紫娟進來站在麵前話這麼多,已看不進去書卷,便將書卷放下,說一時還沒有找到,翻了幾頁,找了大半天,看過四五個偏方,都不怎麼適合治幹咳的病。就幹脆站了起來,一笑問紫娟道:“中午吃飯時聽娘說,上午我出去時,你與紫薇還給娘跳了一會兒舞?”
聽鄭興提到跳舞,紫娟的興頭立刻上來,莞爾一笑道:“鄭媽病在家裏很寂寞,我與紫薇姐姐一時興頭上來就跳了。紫娟自幼就愛跳舞,那日在縣衙與紫薇姐姐看了人家跳舞,我倆也插進去跳了一陣,很是過癮。從那次回來就怎麼也抑製不住自己了,經常想跳。興哥現在是大名人了,紫娟妹妹給你跳一段如何?”
紫娟旋轉著跳舞,陀螺似的快速旋轉,氣喘籲籲,她的臉被湧起來的血液漲得一片通紅,額頭上冒出一層細汗,紫娟體力有些不支,旋轉速度終於緩慢了下來,一個踉蹌險些摔倒。鄭興忙扶住她,她順勢就將鄭興緊緊抱住,在他的臉頰和額頭一陣狂吻。
“紫娟妹妹,你……別……別這樣……”鄭興登時被紫娟突然爆發出來的大膽舉動驚得措手不及,他想脫身,卻被紫娟緊緊摟抱著難以掙脫。
就在此時,鄭興一抬頭,卻突然發現紫薇不知什麼時候早已站在了門裏,一臉震驚和憤怒,拿眼睛瞪著他和紫娟,又恨又氣,胸脯一起一伏,萬分痛苦的樣子。鄭興一眼看見,便猛地用力一把將紫娟推開掙脫了身,處境極尷尬地站在那兒朝紫薇窘然一笑,沒話找話地支吾著分辯道:“哦,紫薇妹妹,你這會子不忙了?呃……也過來你……你別生氣,紫娟自幼學過跳舞……”
紫娟一臉很不在乎的樣子,她望了氣極的紫薇一眼,便坐在一邊的床沿上。紫薇不看紫娟,瞪著鄭興氣呼呼地道:“你別騙我,我什麼都瞧在眼裏了!”她喘了口氣,將目光移向一邊,“這些日子,我早已看出來了,不知道是誰經常在打情賣俏,背地裏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紫娟聞言勃然大怒,目光射向紫薇道:“紫薇姐姐也管得太寬了,誰經常打情賣俏來著?誰背地裏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了?幾時幾日在什麼地方,你把話講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