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見紫娟穿戴整齊,頭上得體的發型似乎也作了一番精心修飾打扮,端詳半晌道:“紫娟妹妹今日打扮得這麼漂漂亮亮的,莫非是知道興哥今日回來,還是心下另有什麼喜事?”
聞聽此言,紫娟不由臉上掠過一片紅雲,她下意識地朝正在送黑子出去的鄭興瞟去一眼,含羞道:“看紫薇姐姐說的,紫娟哪裏曉得興哥會今日回來,也不會另有什麼喜事,隻是隨便穿了身好看的衣服罷了。再怎麼著,也比不上紫薇姐姐生得好看。”她下意識地抬手扯了扯衣襟,“姐姐生得眉清目秀,麗質天成,要是蓄起發來,隻怕更是風姿綽約,傾國傾城哩!”
聽得紫娟提到“蓄發”二字,紫薇不由有些黯然神傷,仿佛紫娟所言觸動了她的傷心之處。但她很快便回過神來,看一眼自己身著的尼姑長衫,不好意思地柔聲道:“妹妹快別誇我,看我這模樣,哪裏談得上什麼好看不好看,焉能比得上妹妹?自從落難後這些時日,我東躲西藏,吃盡了苦頭,心像是死了一樣,哪有心思去顧及自己好看不好看的,根本沒想到自己還能活著回來。今天能活著回來跟大家見麵,真算自己命大。”
見紫薇情緒低落,談吐甚為悲觀,紫娟的情緒也在跟著起伏變化,便道:“我可不是瞎誇姐姐,姐姐果真才貌出眾,姐姐回來日後我們姐妹倆相處在一起,也是一種緣分。”紫薇未做聲,又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衫。紫娟瞧著,便忽然說要給紫薇去換身穿戴來,鄭媽也說快給紫薇把那身晦氣的衣服換掉。紫娟連忙起身去衣箱找來一身漂亮的衣服,遞在紫薇麵前,熱切地道:“紫薇姐姐,快把這身衣服穿上吧,我想姐姐穿上它一定更加漂亮!”
“這是紫娟妹妹的衣服吧,我比你身瘦,怎麼穿得?”紫薇看著那件衣服說。紫娟說咱倆體態不差什麼,快換上吧。紫薇就接過遞來的衣服,很快將身上那件寬大的淺藍色尼姑衫換掉,果然頓時就顯出精神來,先後簡直判若兩人。紫娟繞著紫薇前後左右地仔細端詳了一陣,禁不住嘖嘖稱讚道:“呀,紫薇姐姐穿上這身衣服,漂亮極了。難怪興哥心裏那麼愛紫薇姐姐,連做夢都在想著紫薇姐姐哩!紫娟早就聽人說紫薇姐姐天資聰穎,生得如花似玉,今日見了,果然名不虛傳!”
見紫娟又在誇自己,紫薇很不好意思,反倒一個勁說紫娟比自己生得好,能好十倍百倍。鄭媽見二人你說我好,我說你好,一時竟喋喋不休地將心思使在一個人的容顏上,插進來道:“紫薇、紫娟,你二人倒把一個人長的樣子好看不好看當一回事了,你倆自幼都讀書識字誦過詩書,文章也做得錦繡,依鄭媽看,其實你二人倒不如尋個時間,比比文章和書法,一爭高下才有意義。”
紫娟連忙接了話,謙然道:“我的父母隻是個小商賈,自己雖自幼跟父親學了些書法,讀了幾句詩文,也是半生不熟的。聽說紫薇姐姐出身書香門第,門裏出身,自會三分,我哪裏比得過姐姐。那日興哥在書房揮毫書寫‘孝行天下’四字,寫出來剛勁有力,雄渾穩健,令我佩服不已。我一時也興頭上來,興哥讓我也寫那四個字露一手讓他瞧,結果我寫了,卻相形見絀,瞧不上眼,讓我很沒麵子的。我倒覺得,要比,日後選個時間,讓紫薇姐姐跟興哥兩人比比吧!”
紫薇聞聽紫娟提及自己的父母一時竟也想到了自己的父母,早已禁不住心中湧起一股酸楚,便在一邊低頭垂起淚來。鄭媽與紫娟忽然發現,不由一下愣住。鄭媽已看出了紫薇的心思,連忙轉移話題說:“我們不說這些閑淡事了。紫娟,見了麵隻顧高興著說話,從山裏回來走了一天的路還未進食,你快去做些粥飯端來大家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