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八兄弟撤走後,車家兄弟立刻幫魏老先生一行將銀車如原先一樣裝上綁好,為安全起見,並護送到兵站附近才反身回來。
由於兩次路遇大的麻煩耽擱了很長時間,本應在天亮前趕到的路程,竟讓魏老先生一行拉著銀車直至次日上午,才疲憊不堪地出現在了兵站的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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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二愣駕著滿載穀草的兩輛車子顛簸在兵站街頭,魏老先生一行人等緊跟其後,一到此地,他們的心便一下緊縮了起來。連日忙碌,又奔波了一夜,大家的身子骨都支撐不住快散架了,年邁的魏老先生更是抵擋不住渾身的困倦,一不留神,隻覺眼前一陣發黑,腿一軟,便一頭栽倒在地,被眾人急忙扶了起來。此時的兵站街頭,已是人頭攢動,熙熙攘攘,一片喧囂之聲。黑子停下腳步,抹一把臉上的汗水,問魏老先生道:“魏叔,到兵站了,我們都聽你的,接下來該怎麼辦呀?”
魏老先生一臉肅穆,沉聲道:“這還用問?趕了一夜的路,大家都饑渴難忍,身子困乏,瞅一家酒肆先吃口飯歇息再說!”就舉目朝街道旁望去,一眼望見旁邊正好有一家客棧,一指說道,“走,把車子拉到那家客棧裏去!”
黑子二話沒說,與二愣便駕著車子拐向旁邊的客棧去了。來到兵站,這時他們誰都心裏很明白,一方麵,是要盡快見到兵站總督杜日虛遞上話,怎樣才能既把銀子使進去,又能及時把人救出來。更重要的是,無論如何得保住車上用來贖命的銀子,不能有半點閃失。車子剛至客店門前,便見兩個神情詭異、從衣著和氣度上看像官差模樣的人走到他們跟前,眼睛不住地在車子和眾人身上打量著,眾人一下都提高了警惕。那其中一人打量半晌問道:“你們不是連夜往兵站運送軍草的嗎?你們走錯了,兵站軍草庫還在前麵!”魏老先生掃了那二人一眼,應對道:“軍草庫在前麵我們識得,我們要下榻在這個店鋪裏歇息身子的。”那兩人聽魏老先生這麼說,又朝兩車穀草上下打量一番,才轉身離去。
那兩人一走,黑子目光快速閃了幾下,一麵拉車進店,一麵驚異地說道:“魏叔,這不就是夜裏途中讓人虛驚一場的那兩個人嗎?我看不是什麼好東西,倒像是有人派出的暗探!”魏老先生朝旁邊看了一眼,一聲喝住訓道:“別胡說,信口開河什麼,也不看這裏是什麼地方?車子下榻在店裏,要多加小心,把銀車看好,看來那兩個家夥已經盯上我們了。”眾人的心都懸在了半空裏,一時誰也弄不清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時倒是來喜對魏老先生提議了,說要不重換一家店鋪下榻吧!魏老先生覺得倒也是,便又下令拉著銀車掉頭出來,繞到後麵僻靜處的一家客棧去下榻了。
在這家客棧剛安頓停當眾人門口歇下,正商議如何分頭去行動,就見兩個店夥計一臉驚詫歎息著從外麵進來,邊走口中邊不停議論著,眾人立刻將目光望向了此二人。一個說:“這人也夠膽子大的,怎麼敢去通匪搶劫軍糧,一旦犯案,還不是要殺頭?聽說此人還是一個文人秀才呢,怎麼如此糊塗,竟做出這種蠢事來!”另一個說:“唉,如今這世道,貪官肆虐,惡人橫行,還說不定是怎麼回事呢,也許是被人誣陷下在牢裏的。”
一個就說:“人命關天,誰敢誣陷?我看不見得會受冤枉,有閻王爺把著每個人的生死關,絕不會糊裏糊塗地把一個無罪者接收到陰曹地府裏去!”另一個說:“怎麼不會,閻王爺有時也是睜一眼閉一眼,誰管你冤不冤呢,別說冤你一個兩個,就是冤你十個八個一百二百的又怎麼樣?明日就是處決的日子,到時候別忘了到前麵大場子一睹場麵,那一定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