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7章(3 / 3)

高八虎怔了一下,看著何金貴問還有什麼好辦法可施。何金貴顯得十分胸有成竹,他站起身來,過去往窗外望了一眼,然後回來坐下,與高八虎湊近身子,壓低聲音二人如此這般地相談起來。高八虎聽何金貴拿出了自己的錦囊妙計,不住點頭,言聽計從,便全然放棄了要與車家七兄弟比武過招的念頭,與何金貴談了一陣,兄弟二人才告辭起身離去。

魏家宅第,婷婷被何家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用大花轎抬著娶走後,親朋好友各色人等也便漸漸散去,喧鬧了一天的宅院裏頓時寂靜了許多。人說女兒是娘的貼身小棉襖,一點不假。養育了十八年的女兒,一旦嫁人離去,這讓正堂屋炕上坐著的魏媽驟然感到心中空落落的,撕心裂肺般地難受,到底還是忍不住慟哭了起來。還是那句話,說自己害了女兒,對不住女兒,都是自己被金錢迷住給害的,並說她最對不住的就是黑子,做下這等事,都是上輩子作了孽!金蓮、月月趕緊上前勸慰,卻無濟於事,猶如抱薪救火,哭聲卻越來越大,以至後來竟失聲大哭起來,眾人看著都心中難受,不知所措。王媽就說,哭就讓她哭會兒吧,她心裏有傷心事,憋得難受,哭出來也好。

見此情形,魏老先生望著老伴突然怒道:“你想往死裏煩人?別哭了!大家都在為何家答應借給的三萬兩銀子送不來愁得要命,你卻越哭越厲害!再說,一盆水已潑在了地上,還能收起來?哭有什麼用!”金蓮、月月又是一頓勸慰,魏媽的哭聲才漸漸停下來。福堂眉頭緊皺一邊坐著,對魏老先生道:“忠哥,何家說好天黑前就把三萬兩銀子保證拉來,現在已掌起燈好大一陣工夫了,還不見何家拉銀子來,我看這是何家為了娶走新娘子,玩出的騙局!”魏老先生麵色凝重,將信將疑道:“我看不會吧?何金貴本人沒共過事,摸不清好歹,聽說他家大掌櫃孫德彪那人可是世麵上的好人,他能說話不算數?”

二人正說著,卻見二愣氣衝衝地從門外飛奔進來,望著魏老先生憤怒地說:“魏叔,你要我跟來喜在外麵道上操心,等著接何家送來的銀子,都什麼時候了,還不見何家送來,我看十有八九是把我們給騙了!魏叔,要不這樣吧,我現在帶兩個人進城找何金貴要銀子去!”魏老先生沉吟半晌,道:“你先別急,再過一會兒,他何家真要是送不來銀子騙了我們,我跟你再把黑子叫上,咱進城找他何家的孫大掌櫃孫德彪去,這可是他下了保證的事,我看他說什麼!”

屋裏安靜下來,福堂忽然想到一件事,一激靈對魏老先生說:“對了,忠哥,我剛才聽到往何家送親回來的人說,祁縣高家鏢局的人又到何家去了,說好像有什麼要事要跟何金貴麵談,我看這事其中必有蹊蹺!”

眾人聽得都一愣,一時便胡亂猜了起來,有的猜是去向何家要銀子;有的說是要報上午跟車家兄弟的一箭之仇,找西關車家七兄弟算賬,比武過招,一爭高下。眾人正你一句我一句瞎猜著,卻見來喜口中喊著“魏叔”氣喘籲籲從外麵跑進門來,望著魏老先生興奮地說道:“魏叔,城裏何家送銀子來了,孫大掌櫃親自押著,要魏叔快出去接銀子!”

眾人聞言,登時喜出望外,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屋裏為此緊張壓抑的氣氛立刻一掃而光。當下魏老先生就領著眾人腳步匆匆地出去,與何家孫大掌櫃接了頭,把銀子拉回院裏收了。銀子拉進了車庫裏,魏老先生向福堂、二愣等人交待了一番,讓他們趕快把銀子裝上車,打理起來,說過會兒就要動身拉著銀子往兵站去,便領了候在一邊的孫大掌櫃從車庫出來回到正堂屋去。

依孫大掌櫃之意,魏老先生當即便立了張三萬兩銀子的借據遞在孫大掌櫃手中,孫大掌櫃接了仔細看過,便小心揣進懷裏。魏老先生一臉感激請孫大掌櫃坐下,給孫大掌櫃倒了杯茶,然後自己也坐了下來,望著孫大掌櫃說道:“孫大掌櫃言而有信,真是德重之人,讓人歎服!”

孫大掌櫃謙然道:“哪裏哪裏,應人事小,誤人事大,魏東家借了去救命的銀子,我孫德彪既一口應承下來,哪裏敢誤!”魏老先生聞言有些愧意,歎一聲道:“唉,都是情況危急給逼出來的,其實,我魏忠從來不跟人如此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