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滿在莊稼地裏蹲著向外窺視。望著來喜將久未見麵的媳婦三妮子緊緊攬在懷中狂親亂吻大半日都不鬆手,心中不禁生出良多感慨:這狗日的來喜,瞧著不怎麼樣,可在男女情戀方麵倒還真行!
福滿既感到驚奇想笑,又有些看不慣,就拉上褲子嘴裏虛咳著往外走,想把他倆驚開。可剛走出莊稼地邊,卻見從那邊兵站軍營裏突然衝出一隊人馬,手裏拿著刀槍繩索口中一哇聲地喊叫著朝這邊道上快速奔來,後麵一個小頭目一麵跑,一麵嘴裏大聲喊道:“快追,一定是朝那邊道上跑了,追回來吊起往死裏打!”
原來兵站因發不起軍餉軍營裏又跑了兩個士兵,有人發現報至頭目那兒,頭目便立刻派一隊兵丁追了出來。來喜媳婦三妮子正盡情地享受著來喜忘我的愛意,突然耳中聽到一陣追拿的喊叫聲,轉臉一看,一對人馬已殺氣騰騰地向她這邊道上快速追來。她哪裏知道情由,以為是來抓自己,臉上一驚,一把推開來喜撒腿就跑。
出現這種情況,來喜更是一驚,猛不防竟被媳婦三妮子一把推出到四五步遠的地界。當他立住腳步回過神來看時,媳婦三妮子已奔出去老遠了,頭也不回在繼續沒命地朝那邊奔跑。來喜見快速追來的那隊兵丁與己無關,從旁邊一條岔道上呐喊著追了過去,急忙轉身朝媳婦追去,邊追口中邊喊:“三妮子你別跑!你別跑!那隊人馬不是抓你的,快停下腳步!”媳婦三妮子這時已跑得很遠很遠了,她正從一條胡同口跑進去了,哪能聽見來喜的喊聲?
來喜飛快地追過去尋找時,早不見了人影。他站著喘了一陣氣,反身回來走到福滿麵前,垂頭喪氣,露出一副從未有過的懊惱之色,望著從那條岔道上追過去的那隊士兵,嘴裏恨聲罵道:“這群該死的東西,找不到了我媳婦,我來喜可跟你們沒完!”心中難過之至,險些落下淚來。
福滿見來喜為媳婦被驚脫跑掉悲傷,在旁邊的一塊石上坐下,半開玩笑地打勸道:“來喜,驚了你的美事了是吧?看把你氣得!別氣,你放心吧,我判斷你媳婦三妮子被驚嚇得跑掉躲一陣,還會返回這裏來找你的!”來喜望了好古叔福滿一眼,半信半疑,沒有接言,他緘口不語,依然一副傷感的神色,也便就地坐了下來。
豈料,二人坐下話沒說幾句,就見另外一股兵丁一哇聲地追著三妮子從剛才她奔去的那方向跑了過來,來喜見媳婦驚懼萬狀,連忙起身上前招架,他雙腿叉開橫在道上,大聲喊道:“不許你們追她,她是我媳婦!”幾個兵丁見狀便放慢了腳步,瞪向來喜罵道:“他媽的,是你媳婦怎麼不管好,讓她隨便闖進了兵站總部?再不好好管著讓闖進來,老子們剝了她的皮!”罵過兩句,又惡狠狠地瞪了來喜一眼,才折身離去。
來喜跟福滿見三妮子嚇壞了,忙好言安慰。二人連哄帶勸半天,好不容易才將她帶回到民夫營房裏去歇了一陣。看著營房裏有老有少破破爛爛二十多個民夫,三妮子有些羞澀,坐在一處角落裏顯得很不自在。那些民夫見到女人如同久旱的禾苗逢甘霖,眼睛饞溜溜的直放光,不時拿眼睛瞟向這位容顏美麗的女子。一個三十來歲的民夫問來喜:“來喜,來喜,你領來的這位女子是誰?”來喜得意道:“是我媳婦。”大家聽得都很吃驚,這小子身體瘦弱,長得不怎樣,怎麼能娶到這麼漂亮的媳婦?那個三十來歲的民夫就跟來喜開玩笑:“來喜,你跟大家說說,這麼漂亮的媳婦是怎麼弄到手的?”來喜嘿嘿一笑說:“我倆是綠頭蒼蠅叮爛豬頭,臭味相投,才走到了一起。”一句話,逗得大家哄笑起來。福滿趁勢一笑插話道:“大夥想聽來喜的愛情故事嗎?我給你們講!”
福滿清了清嗓子準備開講,房門卻被重重地一腳踹開了,進來的是兩個氣勢洶洶腰間掛刀的兵丁,屋裏空氣頓時緊張起來。一兵丁用目光尋找到來喜,瞪著兩眼厲聲道:“你跟我們走一趟!”來喜一臉不服氣的樣子,頭一仰說道:“我倆從大牢裏剛放出來不久,你們又來抓我,這成什麼道理?”一個兵丁怒喝道:“他媽的,你少囉嗦,老子讓你走你就走!”說著,已將來喜一把揪住提起,來喜兩腳騰空腿腳仍在蹬踏掙紮,身不由己轉眼間就被那個兵丁一把提著用力摜在門外。他的媳婦三妮子早被嚇得渾身發抖,眼裏噙著淚水,躲在牆角縮成一團。眾民夫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皆敢怒而不敢言,眼巴巴望著兩個兵丁將來喜粗暴地押出了民夫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