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聽了一下把臉羞得通紅,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分辯道:“誰問黑子來著?你二愣子別冤枉好人!”
“哈哈,誰冤枉好人了?我人愣心可不愣,還不知你婷婷肚裏有幾根花花腸子?”二愣打趣著望婷婷一眼,便緊跟著鄭興走進人群往會場前麵擠去。
婷婷聽了二愣這樣逗她的話,反倒覺得心裏很是舒服,不由又朝院門外望去一眼,有些沒話找話地對紫薇說:“紫薇,我聽本根跟縣衙來的那杜大人說,這次縣衙官差,是奉旨下來催辦朝廷公差的。”
“什麼公差?”
“一件是征調赴津地挖鑿運河的勞丁;再有就是,朝廷急詔下來,要加倍補征田畝賦銀。”
“要是這樣,那名單上就不止黑子一人的名字了,怕是鄭興跟二愣也呆不住。”
“我可沒有瞧著他倆的名字。補征賦銀的事,我聽那個姓杜的大人說,三天內就得征起,不得有誤。這位杜大人跟我爹說這話時,眼睛瞪得很凶,樣子還真嚇人呢!紫薇,你見過這位杜大人嗎?”
“我上哪兒去見這位杜大人?即使見過,怕也認不出來了。”
話音剛落,就見大門口走進四個人來,一個是手中拎一麵銅鑼的王本根,一個是縣衙官差杜日虛,後麵跟著衙役吳二和另一個衙役。婷婷小聲對紫薇說:“快看,走在後麵的那位,就是縣衙來的杜大人。”
紫薇將目光疾速地望了過去,見正是上午剛剛尾隨追蹤自己的那幫歹人,不禁有些心驚肉跳,倒抽一口涼氣後退了兩步。
杜日虛和吳二一夥,突然將目光望向了紫薇,一眼便認出麵前這位容貌出眾的佳麗,就是他們苦苦追蹤的那個女子。隻見他們停下腳步,目光怔怔地上下打量了紫薇半晌,才心懷鬼胎地跟著王本根匆匆向會場前麵的磚台上走去。
紫薇神色更加惶恐,不由心神不寧起來。婷婷不明就裏,看著臉色大變的紫薇問道:“紫薇,我不明白,這位杜大人和那個矮胖,剛才為何以那種目光一個勁地盯著你看?”
紫薇顯出一臉無奈,眼中閃著淚花道:“都怪我的命不好,那天與興哥進城向我萬叔去借銀子,就被剛才那個矮胖帶著那個歹人追著糾纏,幸好我萬叔出來才喝退。我為什麼會這麼倒黴,也沒招誰惹誰,他們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對我心懷歹意。”
婷婷全然不知其中原委,輕輕一笑打趣道:“都怪你自己生得那樣容貌出眾,吸引別人眼球才惹來麻煩哩!”
這不經意的一句玩笑話,紫薇聽得心裏咯噔一下,臉上蒙了一層憂鬱之色,陷入一陣沉思之中。
人站了滿滿一場子,台子上著急要開會,卻怎麼也等不來村頭魏老先生。魏老先生到不了場,會就一時開不起來,下麵便吵吵嚷嚷陷入一片混亂。王本根有些不可一世,站在台前嗚裏哇啦咋呼了一氣,能頂屁用?下麵還是吵吵鬧鬧,一片混亂,杜日虛與那個叫吳二的衙役神情甚是焦灼,著急地在台子上走來走去,這魏老先生到底哪裏去了?
魏老先生遲遲不來會場,是因半道上稱自己要如廁撒泡尿去。
他說是去如廁撒泡尿,結果一閃進了趙家大院。本想跟趙老爺子那兒兜一圈,說上幾句閑話去開會。誰知一進院門,就被住在下廂房的山花攔下,一把將他拉進屋裏去。不由分說,山花就將趙家的一紙休書拿出攤在麵前,說她被趙老爺子一紙休書給休了!接下來就哭哭啼啼沒完沒了訴說起來,說自己從十六歲被爹一擔五鬥穀子賣到趙家,這些年是如何如何孝敬老爺子,對趙家上下如何如何伺候得當,可自己就是不爭氣,沒本事給趙家生兒育女傳宗接代,讓趙家人狠心把她給休了。並哭著指了炕上打理起來放著的一個包裹,說她今日就得起身離開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