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令未失,吳優優的精神生活仍然充實,但所有的積蓄被賊偷了去,物質生活日益捉襟見肘。不久,她退掉小院落和丫環,租了一間簡陋的瓦房,靠典當僅剩的一些衣物和首飾勉強度日,等當無可當時,隻好來到萬芳園重操舊業。
在萬芳園,吳優優成了賽貂蟬,她跟老鴇約定,接客的大部分收入歸老鴇,但有個前提條件——準她賣藝不賣身。老鴇見吳優優才貌雙全,便滿口應承。
賽貂蟬掛牌後,萬芳園的生意越發紅火,許多達官顯貴專門衝她而來,其中就包括徐靖。像對待大多數風流客一般,吳優優對這個尖嘴猴腮的禦史中丞沒有任何好感,隻是強顏歡笑周旋敷衍。然而,一個月前情況陡變,吳優優一改從前虛與委蛇的曖昧態度,開始主動向徐靖投懷送抱,之所以如此,全是為了陳伯茂。
一個月前,吳優優聽說陳伯茂因夜闖冷宮營救母親被捕,關押在禦史台天牢,由徐靖負責審訊。打從這天起,吳優優就瞄上了徐中丞。她使出各種看家的撩撥手段,把個徐靖迷得神魂顛倒。徐靖雖然老奸巨滑,但麵對風情萬種的賽貂蟬,他的頭腦一下子變得簡單而又笨拙。
吳優優假裝好奇,變著法子向徐靖打聽陳伯茂的情況。徐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尤其被灌得醉醺醺的時候,更是嘴上沒把門,連準備用“清心散”迫使陳伯茂不打自招這樣的機密都吐露出來。吳優優聽得心驚肉跳,暗暗替陳伯茂捏了一把冷汗,她決定,就算舍去自己的性命,也要破壞徐靖的陰謀,幫陳伯茂度過難關。
四月初一的晚上,萬芳園賽貂蟬的閨房內擺著一桌豐盛的酒席,徐靖摟著吳優優坐在席邊,倆人有說有笑舉杯暢飲。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徐靖在吳優優臉上親了一口,笑眯眯說道:“小心肝,四月初九要廷審陳伯茂,眼下我忙得很,往後幾天就不能來看你啦。”
吳優優撒嬌道:“不行!不行!連著好幾日不來,非把奴家想煞不可!”
徐靖的耗子眼眯成了一條縫,笑道:“等廷審完畢,我天天來陪你!”
吳優優扭著腰枝,含情脈脈地說道:“其它時候也就罷了,但四月初八晚上你一定要來!”
“為什麼?”徐靖不解地問。
吳優優一本正經地解釋道:“因為四月初八,是奴家的生日。”
徐靖嘬著牙皺眉道:“哎呀,真不湊巧,四月初九一早便要廷審,四月初八晚上我有很多準備要做,還得好好休息,實在來不了。”
吳優優雙手圈住徐靖的脖頸,噘著櫻唇嬌嗔道:“口口聲聲說把奴家當作心肝寶貝,可到了奴家生日的節骨眼上,中丞大人卻以廷審為名丟下奴家,叫我孤孤單單獨守空房……嗚嗚,這世上竟是些花言巧語口不應心的薄情郎!”說到這兒,她的眼圈紅了,擺出一副泫然欲涕的可憐樣。
徐靖的心登時軟了,輕輕拍著吳優優的香腮哄道:“好!好!我的小心肝、小親親,到時無論多急多忙我都跑過來,喝一杯慶生酒再走!”
吳優優轉嗔為喜,在徐靖的腮幫子上重重嘬了一口,甜蜜蜜地笑道:“這才是我的靖哥哥!好哥哥!”
轉眼到了四月初八,吳優優起了個大早,她先命丫環請來建康最有名的廚師範二狗,讓範二狗烹飪一桌精致、可口的佳肴。然後,她穿上最華麗、最漂亮的衣裙,坐到梳妝台前開始精心化妝。忙到掌燈時分,賽貂蟬的閨房裏出現了一桌無比豐盛的晚宴,宴席旁站著個楚楚動人的佳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