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跡果然在歌廳發生，歌廳真是藏龍臥虎，處處商機，一個商品無限流通之地，據說以小綿羊為首的《北京妖精》小姐發行團隊，發行量遠遠超過老牌新華書店，甚至超過新貴當當網卓越網，又一次創造了中國圖書發行業的奇跡。丁書商的那本新書，因為大膽革新管道，隨著小姐發行隊伍的日益壯大，變成一本暢銷書，這家夥賺大錢了。小綿羊從丁書商那裏賺了多少錢，沒有人知道，小綿羊搖身變成小妖精，變成妖伍，大家都知道，小綿羊的人生之路，可以預見從此將徹底改變了。
丁書商不但青樓救美，青樓扶貧，簡直青樓掘金，青樓挖寶，青樓錘煉MBA了。就在我們以為丁書商會繼續擴大戰果，完全可以在公司設立一個中國獨門秘籍的歌廳發行部，完全可以把小姐銷售這個創新事業搞大的時候，妖伍消失了。關鍵人才流失，創新隊伍夭折，丁書商無可奈何花落去，消失與出現，就像死人一樣，就像活鬼一樣，天天在我們麵前發生的——從一個人麵前消失，在另一個人麵前出現；從一個階層消失，在另一個階層出現；從一種現實中消失，在另一種現實中出現；從一種曆史中消失，在另一種曆史中出現。眼下就是這樣，妖伍從丁書商麵前消失了，在李廣告麵前出現了。
李廣告開一家廣告公司，好像生意很忙，平常並不多見，而且在飯局上表現也很怪異，每到飯局一半，必然抽身而退，開始大家沒注意，時間一長發現了，大家一對時間，發現每次走，都是晚上八點，這就非常可疑，好像在飯局就是虛晃一槍。倒不是他企圖溜單，該買單時肯定買，買完單他照樣走，也不是家中妻管嚴，他早把妻兒送去美國，一個人逍遙自在了。那天李廣告在後現代城出現，讓丁書商有點驚訝，李廣告身邊的小鳥依人，居然是消失多日的妖伍。李廣告請兩位前合作者，在後現代的老北京涮羊肉，聰明人就是聰明人，大家都是朋友，平常都有來往，金屋藏嬌有一定難度的。大家坐定，還沒點菜，李廣告就開誠布公對丁書商說，妖伍在我們公司上班了，負責廣告營銷工作。李廣告一點不陰謀，丁書商也不笨，不說也猜到大概，丁書商就曾經對我們追問妖伍的下落時，說過這樣的話，我和她又沒什麼關係，她愛誰誰啊，居然和當年二傳手妖貳一個口氣。丁書商聽完李廣告的坦誠相告，也對妖伍坦誠相告說，李廣告不像小書商，李廣告公司做大生意的，項目全是政府投資的，你們省的國慶大典，就是你們公司策劃的，你們公司汽車就有五六部，寶馬悍馬奔馳，一年到頭跑得歡，迎來送往的，都是你們那邊的省長市長啊，到時候叫李總打個招呼，說不定能幫上什麼忙，你們家有指望啦。說到這裏，丁書商這個前老板，向妖伍這個前部下，敬上一杯二鍋頭說，這一杯你一定要喝，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恭喜李總看上你，也恭喜你看上李總，你要好好幹啊，不要辜負李總的慧眼啊。李廣告笑起來，很關愛地把新部下的酒倒出一半，倒進自己酒杯，說你這個臭書商，說什麼呢，你們公司你們公司的，什麼意思，不要毒害小姑娘，她喝二鍋頭要醉的。丁書商也笑起來，李總啊李總，人都被你挖走了，水都往你這裏流了，我還不能告別一句啊。當下三人碰杯，一場遲到的人事移交，就在李廣告先下手為強中完成。妖伍嘴巴本來就甜，天生一個機靈鬼，李總長丁總短，丁老師長******短，一場殘酷的人才之爭，就這樣在甜蜜的叫聲中結束。那天飯局散場時分，妖伍或小綿羊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李總，丁總，我們都是不容易的啊，丁總，李總，我們真的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