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序(3 / 3)

《詩論》中詩人自己說“我愛詩中好華章/由來天性本張狂”。

他的骨子裏都是詩,一個詩壇上的求索者。田地裏的莊稼收獲了,在詩人看來詩也是豐收了。“我的詩不再有嘈雜的律動/飽滿的不飽滿的/都在心底收藏”(〈深秋〉)。人們在盡情享受風和日麗的美景時,詩人眼中是詩歌:“春天的媚眼我還能看到/它已經印入我的心底。”(〈風和日暖的日子〉)他是一個探索者,一如他自己寫的〈牧者〉:“我是一個孤獨的牧者……一個沒有了羊群的牧者/在城市裏放牧自己的思緒。”天欽的又一本詩集《小溪從夢中流過》就要出版了。《小溪從夢中流過》手稿在我的辦公桌停放了一個月時間,我逐字讀了不下一百遍,作為文友、朋友、酒友我真想如前人所言“剝了錢穆的皮”,來一首首點撥評論,但能力有限,隻將我能讀懂的解讀開來。

天欽的詩抒情多於寫實,許是作者刻意而為,他自己也知道:把抒情等同靈魂和心靈的悸動是詩人在繆期麵前最根本的選擇。天欽詩裏表現的意識也是一種文人要表現的思想。從《小溪從夢中流過》中我們可以看到有許多篇章中飽含著民族憂患情節。現代的許多詩人們都被大漢“泛樓船兮濟汾河/橫中流兮揚素波”之詩所陶醉,那個年代的汾河可謂壯哉,以至於有人認為的汾河就是驚濤駭浪的黃河,就是大浪淘沙的長江,天欽是清醒的詩人,也成為了“呐喊者”的代言人:“千裏汾河去不回/一河無語獨塵埃”(《歎汾河》)。一些自詡“有本事的”國人不知抽了那股子筋,加入了外國的國籍,引得人們紛紛議論,但詩人是明智的,用他特有的語言給予剝皮的批判。《清明》一詩看似祭祖之文,其實是利劍,劍劍刺向某些人的靈魂。“人可以忘記祖先/卻不能把血脈割斷”。詩人的正氣或者說凜然之氣在詩中多有表現。再如《登望川樓》,起句意境很美“秋風快意獨登樓/把酒狂歌最散愁”,但作者筆鋒一轉讓人陷入深思,浮想聯翩,一句“四麵寒山開欲合/一灣濁水斷還流”又回到了《歎汾河》的境地。

詩是什麼?在天欽的《小溪從夢中流過》裏我們能找到答案。詩就是“月光劃破的傷口”,詩也是“雪地裏的兒童畫”,天欽的詩解讀著生活之美。同樣天欽的詩也解讀答複了癡迷者的幸福疑惑,幸福就是詩,詩人的幸福是一種感覺,與貧富無關,同內心相連。幸福就是“落上肩頭的一片紅葉”,幸福也是“飄入耳中的一縷琴音”,幸福是許多人都知道的,但許多人又不曾解讀,相信天欽先生說的吧:“有的人永遠找不到幸福的影子/有的人永遠生活在幸福之中。”

郝天欽那些“把太陽投入火鍋裏煮”的詩是需要用心去品讀的。他的詩歌明快,減少意象堆砌容易造成的晦澀,同時形成抒情詩所應該具有的明快格調,這樣的抒情詩及其意象用法產生的想像空間是相當大的。太陽有味道嗎?月亮有味道嗎?有,都有。在詩人的眼睛裏、在詩人的嗅覺中這一切都有。“我聞到了故鄉的氣息/那是泥土和青草的氣味/那是混合著菊花和牛糞的氣味/那是把太陽的熾熱和月亮的純潔/編織在一起的氣味。”

盡管詩人為詩是“孤獨的”,但生活中的詩人是積極向上的。《初春踏雪》看似賞景、散心,實則是砥礪自我,“幾家歸燕隨風舞/萬裏征鴻指日還/草木爭春人思奮/忘情何惜鬢毛斑。”詩人為詩是孤獨的,但他的生活是豐富多彩的,一如他創作的源泉基於生活的積累。《老嶽母》是天欽寫人物詩歌成熟的一首,普通的老百姓讓人想到了大堰河,一種樸實無華的美,從歌頌新生活的角度出發,詩中表露了百姓的擔憂和對日子的滿足。“下地的老頭子該回來了/熱飯盛到桌子上的時候/窗外的明月已經爬上樹梢。”平淡的生活蘊含著生活的美,這首詩挖掘出了生活中普通老百姓的真善美,百姓的日子本該如是,把老百姓的生活寫入詩歌融入藝術也是天欽先生本意所在。

寫詩是孤獨的,創作是自然的。茫茫人海,芸芸眾生,那都是詩的海洋,掬一捧水,拋一片石,都能濺起詩的浪花。郝天欽就是那浪頭的弄潮兒,就是那百折不撓的西緒福斯。

2008年12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