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溫碧城想得太多,而是任誰都不能相信一個差一點就君臨天下的人能夠徹底的放棄對絕對權力的追逐,身為一方之王而手中無卒,就這樣胸無大誌嬉戲人世。
他在軍營裏偷偷的查檢了各種薄錄,也四處走動打聽,倒是什麼問題都沒有發現。
溫碧城想起來他剛進西寧城時聽見過這樣的孩童傳唱的歌謠——
西寧王,西寧王,享福不過西寧王,
不打仗,不管事,金玉王城照樣住,
吃不完,穿不完,子孫富貴無盡享,
西寧王,西寧王,原來兄長是皇上。
當時他還和千嵐這樣說道,這個西寧王好本事,為了打消皇上的顧慮,竟叫人這樣編排自己。
現在想來,若是彥宗真的如他這一年來日常所見,倒也和那歌謠也相差不遠。
可是那樣一個人,
溫碧城擰了擰眉毛,自嘲似的一笑,“又怎麼可能真的是這樣。”
太陽慢慢的下了山,溫碧城心想彥宗今天該是不會來了,便尋了個理由,先行回來了。
他這邊回去了,那邊彥宗還在新軍營處理軍務。
蔣方拿了書信,急急忙忙的進了營帳,將一個封起來的紙交給彥宗,道,“王爺,燕歸南飛鴿傳書過來了。”
彥宗接了東西,用刀按照順序裁開,一張寫滿字的紙便完好的出現在了他的手裏。
這種特殊的密封書信的法子,還是燕歸南告訴彥宗該怎麼解的,蔣方在一旁看著,覺得很是神奇。
心道,我家主子就是厲害。
燕歸南在信中道,他在查看千羽山莊曆年典藏錄的時候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二十多年前有一個叫做千秋代的人在千羽山莊在寄存了一件東西,按照典藏錄所記,該是字畫一類,藏的是死物,也就是到了約定日期會有特定的人過來親自取走,除了那一天那個人,任何時間任何人都不能取走。隻是後來發生了石焚案,千羽山莊遷莊,所有寄存的東西都被分別取出,再做記錄。
奇怪之處就是,這個千秋代所存之物,取而代之的是一一副完整的手骨。
在原本應該放著字畫的盒子裏麵,赫然放著一具手骨。
典藏錄如此備注,並無其它。
燕歸南好奇,又找出了這個溫玉盞所存的盒子,打開看,果然是手骨,還是一副女人的手骨。
食指長過無名指的女人的手,他這輩子隻見過他小姨娘有。
這件事燕歸南自然沒有寫進信中。
他隻是在信中拜托彥宗去調查一番這個千秋代是什麼人。
因為曾經的曇門四大護法之一,就有一個殺人之後喜歡斷人雙手之徒,沒人知道他叫什麼名字,隻知道,江湖上的人都叫他無手閻羅。
彥宗看完書信,想了想,對蔣方道,“去調查一下西寧一地,何處姓千的人最多。”
蔣方想也沒想道,“那肯定是閩陽了,千嵐大人不就是閩陽的。”
彥宗本來對他這種想而當然的回答很是無語,但突然腦子裏一個念頭閃過,問蔣方道,“千嵐?”
蔣方呐呐道,“對啊,千嵐大人不就是姓千。”
彥宗道,“本王知道了,你立馬去叫原良到王府等我。”
蔣方忙應了。
彥宗也立即起身回府,他現在感覺千頭萬緒,似乎就差一點,所有的答案都要湧出,隻是,還是差那麼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
☆、第 4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