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熟悉的臉,這些天的勞累盡數消散。
溫碧城醒過來的時候千嵐還在看著他發呆,直到溫碧城伸出手指抵上他的鼻尖,他才猛地睜大眼睛,清醒過來。
溫碧城對他一笑,還帶著些剛睡醒的迷糊,道,“表哥,你回來了?”
是許久不曾聽過的嬌懶的口氣。
千嵐隻被他那一聲表哥叫的心全軟了,握住他的手,道,“怎麼又瘦了?”
溫碧城眨了眨眼睛,抽回手道,“表哥才是呢。”
千嵐垂下手來,道,“起來吧,我給你帶了東西。”
溫碧城有了些精神,道,“好。”
他說著就起了身,裏衣沒有係好,一動便露出大半胸膛,他倒是不介意,全然忽略了千嵐突然尷尬起來的目光。
千嵐別過臉去,腦子裏倒是牢牢地記下了那一閃而過的雪白胸膛和若隱若現的茱萸。
作者有話要說:
☆、第 45 章
天還大早,遠方是魚肚白的天際,有人穿過地平線一般策馬而來,誰也看不清他的身影。
塵沙被馬蹄踏起,風吹起,模糊了所有的景象。
早飯溫碧城是和千嵐一起吃的,他吃的津津有味,慢條斯理,千嵐也慢條斯理的看著他,看的津津又味。
看了片刻,千嵐才想起來什麼問道,“昨日忘了問你,回去可曾碰到什麼麻煩?”
溫碧城道,“應該是沒有。第二日你派人作我的打扮,駕車去了閩陽,而後我去問了非天陽,去的馬車後麵果然跟了人。他們查探了一番,倒是沒有發現什麼不妥的地方,便又回去了。”
千嵐道,“你也是膽子太大,就那樣叫人到了川穀的路口。”
溫碧城笑了笑,道,“他們若是真的發現了什麼,回去稟報了彥宗,我就此和他西寧王爺翻臉,你不是更高興?”
千嵐看了看他,平靜的道,“我倒是真的希望那一天早點來。”
溫碧城笑了笑,又繼續吃了起來。
吃罷早飯溫碧城獨自一人騎了馬去軍營,到了那邊已是不早,按照常理,這個時間彥宗是早來了的,最近也不知發生了何事,彥宗倒是常常不會過來了。
他四處看了看,看到一位教頭,知他和蔣方比較熟悉,便走過去故作隨意的問道,“怎麼蔣侍衛今天也沒有來麼?”
“是啊,蔣侍衛最近是來的比較少,許是王爺有什麼事分派他去做吧。”
溫碧城聽了這話,點了點頭,道,“應該是了。”
他一麵同那人走著,一麵問道,“今年秋天,又該招納新兵了?”
教頭答道,“咱們這裏招兵也不過是個形式,招多少,也是皇上說了算,皇上不發話,王爺哪裏能夠隨隨便便擴充軍隊?皇上已經好幾年沒有下過征兵令了,看樣子,若是沒有戰事起,老的不退,新的不招,我們這些人兒能夠在軍營裏養老了。”
那教頭頗為自嘲的一笑,他們被皇上派到西寧,與其說是護一方安平,倒不如說是形成一種束縛之力,他們為彥宗所用,使彥宗為皇上所用。
他們明白的道理,彥宗又豈會不明白。
若不是溫碧城要到軍營中來,彥宗幾乎一年也不會來幾次。
當年隨彥宗而來的兵士最小的都已經二十大幾歲了,多的是三十幾歲的,在一個地方空耗了近十年的光陰,沒有戰事,也不知什麼時候才是回家的那一天,也無法成家立業,所有人都覺得生活毫無希望。
溫碧城再軍營裏呆了幾個月,對此也有所感。
隻是他不信。
他不信彥宗就心甘情願做個富貴閑人西寧王爺,放任自己的軍隊至此地步,雖然虎符一分為二,他和德宗各執一份,彥宗並不能享有對這一萬大軍絕對的控製權,但是起碼他還是有一半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