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英武不凡。
當她接觸到阿澤利奧探究而玩味的目光後,才發現自己的失態——她怔怔出神地打量這位優秀的男子已經不知多久了,不由俏臉又是一陣飛紅。
阿澤利奧也同樣在打量這位容易臉紅卻談吐不凡的少女:肌膚嫩白、身材單薄纖瘦,一張清秀的瓜子臉,此時正飄飛著淡淡的紅霞,新月眉劃過柔和的線條,眼簾上那黑漆而長的扇形睫毛,輕輕覆在一雙如秋水般的杏目上,挺直美好的瓊鼻下是一張彎成一道笑紋的櫻桃小嘴,笑時潔白的貝齒淺露,頰旁有兩隻小梨渦。但是艾瑪就算是在微笑時,臉上也總是帶著淡淡的哀愁,單薄纖瘦的身體顯得如此地弱不禁風,讓阿澤利奧不由心生憐惜。
這時,艾瑪終於鼓起了勇氣說道:“阿澤利奧先生,我聽說你要去打阿魯頓軍,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把我也帶上……”
在晚秋的林風吹拂下,艾瑪輕輕向他訴說著自己悲慘的經曆:雖然村民對戰爭的到來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想不到阿魯頓的部隊來得這麼快——一天黃昏,一支約兩百人的騎兵部隊在一名騎兵校尉的帶領下突然攻襲村莊,這支原本應該與阿魯頓大軍一起攻城的部隊卻以征集糧草為名四出燒殺搶掠,一路下來,竟到達這條原本安靜的山村,不僅將值錢的物品一掃而空,而且看到稍有姿色的村婦,便就地奸淫蹂躪。艾瑪母親就是被那名騎兵校尉和數名騎兵一起輪暴至死的,她父親不堪愛妻受辱,奮起反抗,卻被騎兵校尉一刀劈掉了腦袋。而艾瑪之所以能夠幸免於難,是因為在大軍進村的一刹那,父母將她藏在灶底的暗格裏,當大軍洗劫過後,愛瑪從灶底爬出來,卻目睹了父母慘烈的死狀,不由悲痛欲絕,昏迷過去,被村民救醒後,卻連續幾天不吃不喝,整天以淚洗臉,後來大病了一場,幾乎就此死去,幸虧好心的村民從村外市集請回來有名的醫生才硬是從鬼門關把她拉了回來,病愈後艾瑪立誓要為父母報仇。
聽著艾瑪訴說著慘痛的經曆,看著眼前苦苦哀求自己幫助她報仇的可憐少女,以及那張美麗的臉上掛滿清淚的哀傷表情,阿澤利奧的內心竟是充滿了柔情,油然興起要好好保護這名孤苦無依少女的念頭……
“艾瑪,我答應替你父母報仇,但是我不能帶你去——我此行兵凶戰危、險死還生,而且軍旅生活無比艱辛,加上我們一群大男子,你一個弱質少女,我很難周全地照顧你……”阿澤利奧說道。
“阿澤利奧先生,請你一定要帶我去!”艾瑪仰起小臉,用堅持的目光盯著他,固執地說道,“我不會成為你的累贅的!我已經十六歲了,懂得如何照顧自己,不會給別人添加任何麻煩的!而且我進過學校,習過騎射和劍技——我父親曾經是康斯坦郡的帝國官員,後來不願為詹姆斯的東都政權服務才辭了官職,帶著母親和我投奔卡爾加村的一門遠親,本想就此過著平淡的隱居生活,卻不料飛來橫禍……”
“好吧,你今後就跟著我吧!我們以兄妹相親,我會好好照顧你的!戰事結束後,我就帶你回帝都,讓你重新入學,受最好的教育——如果呆在這條山村,會埋沒了你的,你應該有更美好的未來!”阿澤利奧被艾瑪悲傷的身世、哀戚的表情和堅強的表現深深打動了。十六歲的少女,正逢花季,本應是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對未來有著無數美好憧憬的,卻在花樣年華驟逢慘變……在阿澤利奧的內心深處,有一根弦被撥動了——百煉鋼鐵也成了繞指柔……
“阿澤哥哥!”艾瑪甜甜地喚道,卻忽然眼眶一紅,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不由撲進阿澤利奧懷裏,把頭埋進他的胸膛嚶嚶地哭泣起來。
“妹妹不要傷心……大哥會好好保護你,讓你今後不再有悲傷的!”阿澤利奧輕輕拍著她的柔背,柔聲安慰道。
“我不是傷心……我是因為太高興了——因為艾瑪又有親人了……”
艾瑪忽然發覺兩人這樣太過親密了,但阿澤利奧堅實而溫暖懷抱卻她無比眷戀起來,而阿澤利奧也同時察覺到這樣不合禮製,但他亦不願放開這種溫馨的感覺。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沉默下來,隻聽到彼此劇烈的心跳聲。
在這條寧靜的山村,屬於阿澤利奧的春天,於是跳過暮秋,跨過冬天,提前來到人間……
12月7日,阿澤利奧與艾瑪告別卡爾加村,在卡爾加獵戶的引領下,率領四千輕騎沿山林丘陵間的隱秘捷徑,經過十多天的急速行軍,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伊登大軍的後方。
正當阿澤利奧準備發動奇襲之際,卻發現伊登軍中出現了不尋常的舉動——整個東都戰局異變突現……
第五章 東都異變
第五章 東都異變
星月無光的黑夜。
卡洛斯軍的營帳陷入一片無邊的黑暗中,仿如被黑夜的巨獸所吞沒。
營帳各處的篝火與士兵巡邏時的火把所發出的火光顯得如此微弱,隻是黑夜裏一點微不足道光明,而且在風中明滅不定,仿佛隨時都會被冷厲的秋風所撲滅似的——不僅照不亮遠離家邦的戰士們內心濃重的幽暗,反而營造出一種幽深詭秘的氛圍……
帥帳內。卡洛斯煩躁地來回踱著方步,不時停下來,借著昏黃的燭光看一眼手中的八百裏加急王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