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米莉安在這整起事件中扮演什麽角色--如果她涉入的話一一但她卻是莎蘭德少之又少的朋友之一,說不定還是唯一一個。莎蘭德將舊公寓送給她,而如今她卻被打成重傷,躺在醫院裏。尼德曼和劄拉千科。
首先是她母親。現在又是米莉安。莎蘭德肯定是恨得發狂。再次的挑釁,令人忍無可忍。
現在她要出擊了。
※※※
中午用餐時,阿曼斯基接到厄斯塔康複中心打來的電話,本以為潘格蘭的電話會來得更早,而他也沒有主動聯絡,因為害怕自己得報告莎蘭德罪證確鑿的消息。如今至少可以告訴他,她的涉案其實並非毫無疑點。
「進度到哪了?」潘格蘭開門見山地問。
「什麽進度?」
「調查莎蘭德的進度。」
「你為什麽覺得我在做這類的調查?」
「別浪費我的時間了,阿曼斯基。」
阿曼斯基歎了口氣說:「你說得沒錯。」
「我要你來見我。」潘格蘭說。
「這個周末我可以過去。」
「不能等那麽久,我要你今晚就來,要討論的事多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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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隆維斯特在莎蘭德的廚房給自己煮了咖啡、做了三明治。雖然期望能聽見她開門的聲音,但並不抱太大希望。從她強力筆記本電腦裏空空的硬碟可以知道,她永遠不會再回到這個藏身處了。他找到公寓已晚了一步。
下午兩點半,他仍坐在莎蘭德的桌前,將畢約克那份「非報告」讀了三遍。報告是以備忘錄的格式寫成,要交給未具名的上司,其中的建議很簡單:找一個肯配合的精神科醫師,將莎蘭德送進兒童精神病院。那女孩絕對有病,她的行為顯現得一清二楚。
布隆維斯特打算將來要好好地盯畢約克和泰勒波利安,而且有點迫不及待了。這時手機響起,打斷了他的②
「我也是。董事會上還有一個會計師,也同時登記在其他數十家公司內,看起來像是小公司都需要有的掛名財務主管。這家公司成立後,業務大致處於停滯狀態。不過第三個董事成員的名字叫R.尼德曼,在瑞典沒有社會保險號碼,出生於一九七○年一月十八日,並列名為該公司的德國市場代表。」
「做得好,瑪琳,太好了。除了郵政信箱之外有地址嗎?」
「沒有,但我追查了波汀。他戶口登記在西瑞典,住址是哥塞柏加郵政信箱六一二號。我查過了,好像是位於哥德堡東北方,離諾瑟布魯不遠的鄉間地區。」
「對他知道多少?」
「他兩年前申報的收入是二十六萬克朗。據我們警界的朋友說,他沒有犯罪記錄,合法擁有一把麋鹿獵槍和一把霰彈槍,有兩輛車,一輛福特一輛薩博,都是較舊的車款。沒有交通違規的點數。未婚,自稱是農夫。」
「這個男人我們一無所知,也沒有前科。」布隆維斯特思索片刻,必須做出決定。
「還有一件事。阿曼斯基打了幾次電話找你。」
「謝了,瑪琳,我晚點再打給你。」
「麥可……你沒事吧?」
「不,我有事,不過我會保持聯係。」
作為好公民,他理應通知包柏藍斯基,但若是這麽做,要麽就得將莎蘭德的真相全盤托出,要麽就是攪和在半公開、半隱瞞的情況中。但這都不是真正的問題所在。
莎蘭德已經出發去找尼德曼和劄拉千科,不知道她查到多少,但既然他和瑪琳能找到哥塞柏加郵政信箱六一二號,莎蘭德一定也找得到,而且非常可能已經前往哥塞柏加。那是自然的步驟。假如打電話告訴警方尼德曼的藏身之處,也得告訴他們莎蘭德很可能正往那兒去。她目前因三起命案與史塔勒荷曼槍擊事件被通緝,也就是說國家武裝反應小組或其他類似的小組將會奉命逮捕她。而莎蘭德無疑會拚命反抗。
布隆維斯特拿起紙筆,列出他不能或不會告訴警方的事。首先是摩塞巴克的地址。
莎蘭德為了確保這間公寓的隱秘性,大費周章。這裏有她的生活與秘密,他不會泄露。
其次他寫下畢爾曼,並在名字後麵加上問號。
他瞅了一眼桌上的DVD。畢爾曼強暴了莎蘭德,甚至差點殺了她。
這可惡的家夥濫用自己監護人的身份,這種下流行徑本該公之於世,但卻又麵臨道德的兩難。莎蘭德並未報警,她永遠不會原諒他,但若是警方展開調查,她自己將會在媒體上曝光,而最慘不忍睹的細節也會在數小時間外泄,難道這會比較好?這片DVD是證物,其中某些畫麵最後恐怕會登上晚報版麵。
還是讓莎蘭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