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莎蘭德啞然地呆坐著。兩年前,是她發現潘格蘭中風的。她叫了救護車,醫生們都搖頭說診斷並不樂觀。她在醫院裏陪護了一星期,直到有個醫生告訴她潘格蘭已陷入昏迷,蘇醒的機率微乎其微。她於是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醫院,其後顯然也未再查問後續情形。她皺起眉頭。在那同時她也被迫接受畢爾曼,而且在他身上花費不少精力。但包括阿曼斯基在內,沒有人告訴她潘格蘭還活著,說他情況已經好轉。她從未想過這個可能性。

她眼中充滿淚水。這輩子她從未如此深地感覺自己是個自私的爛人,也從未如此憤怒自責。她不禁低下頭來。

他們一語不發地對坐著,最後阿曼斯基先開口說道:「你還好嗎?」

莎蘭德聳聳肩。

「你怎麽維持生活?有工作嗎?」

「沒有,我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麽,不過我有點錢,所以還過得去。」阿曼斯基以懷疑的眼神細細打量她。

「我隻是過來打個招呼……並不是想找工作。我不知道……如果哪天你需要我,也許我可以幫忙,不過得要我有興趣才行。」

「你大概不想跟我說去年在赫德史塔發生了什麽事吧?」莎蘭德沒有回答。

「肯定發生了什麽事。你回到這兒來借用監視器材之後,馬丁.範耶爾就開車去撞卡車,還有人恐嚇你。他妹妹也死而複生。說得婉轉一點,這可是轟動一時。」

「我答應過不說的。」

「你也不想告訴我你在溫納斯壯事件中扮演的角色嗎?」

「我幫小偵探布隆維斯特作調查。」她的聲音忽然變得冷靜許多。

「如此而已。我不想牽扯進去。」

「布隆維斯特在到處找你,還每個月打電話來問我有沒有你的消息。」

莎蘭德沉默不語,但阿曼斯基發現她的嘴唇已緊閉成一條直線。

「我倒不是喜歡他,」阿曼斯基說道:「但不管怎麽說,他也關心你。去年秋天我見過他一麵,他也不想談赫德史塔。」莎蘭德不想再談論布隆維斯特。

「我隻是過來打招呼,告訴你我回來了。我不知道會不會待下來。這是我的手機和新的電子信箱,如果你需要聯絡我的話。」

她交給阿曼斯基一張紙,然後站起身來。走到門邊時,他喊住她。

「等一下。你打算做什麽?」

「我要去看潘格蘭。」

「很好,但我是說……你打算做什麽工作?」

「不知道。」

「你總得賺錢吧?」

「我說過了,我可以過得去。」

阿曼斯基往後躺靠在椅子上。他從來不懂得如何解讀她的話。

「你不告而別我實在很生氣,幾乎就要下定決心永遠不再相信你。」他做了個鬼臉。

「你太不可靠,不過的確是個很厲害的調查員。我接下來可能有個工作很適合你。」

她搖了搖頭,卻又走回他的桌邊。

「我不想跟你討工作。我是說我不需要工作,真的。我現在經濟獨立了。」

阿曼斯基皺著眉頭說:

「好,你經濟獨立了,天曉得這是什麽意思,總之我相信你。但如果你需要工作……」

「阿曼斯基,你是我回來以後第二個找的人。我不需要你的工作。不過這幾年來,你一直是少數幾個我尊敬的人之一。」

「每個人都得賺錢維生。」

「對不起,但我已經對私人調查沒興趣。如果碰到真正有趣的問題,再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