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第一次占自己當事人的便宜。在此之前,他從沒想過對任何有業務往來的人示愛。若想滿足性需求,總是召妓解決。他向來謹慎低調,出手也大方,問題是妓女沒有真感情,純粹隻是假裝。他隻是付錢給女人,讓她呻[yín]、送秋波:她扮演著自己該扮演的角色,卻虛假得有如街頭賣藝。
婚後多年來,他也曾試圖掌控妻子,但她隻是配合演出,那也是假的。
莎蘭德成了最佳的解決之道。她無力抵抗。她沒有家人,沒有朋友,是真正的受害者,此時不下手更待何時。有機可乘,盜賊自來。不料她竟突如其來地毀了他。他做夢也想不到她具有這種反擊的力量與決心。她羞辱他、虐待他,幾乎將他徹底毀滅。從那以後將近兩年的時間,畢爾曼的生活起了巨大變化。自從那天晚上莎蘭德進入他的公寓後,他便麻木了,幾乎無法清晰地思考或果斷地行動。他將自己封閉起來,不接電話,甚至無法與固定的當事人保持聯係。兩星期後,他仍繼續請病假。處理事務所信件、取消所有會議、盡力安撫氣急敗壞的當事人等等,便全權交給秘書。每天,他都得麵對身上的刺青,最後終於將浴室門上的鏡子取下。夏初時分,他回到事務所上班,大多數當事人都轉給了同事,隻保留一些由他負責處理業務上的法律信件但無須參與開會的公司客戶。如今,真正有往來的當事人就隻剩下莎蘭德--他每個月都要寫一份詳細的收支表和報告交給監護局。他完完全全按她的吩咐行事:報告內容沒有一件屬實,並清楚顯示她不再需要監護人。每份報告都讓他想起她的存在,痛苦萬分,但別無選擇。
夏秋兩季,畢爾曼都在無助而憤怒的情緒中苦思。到了十二月,才振作起精神到法國度假,也趁機前往馬賽郊區一間美容整形診所,詢問有關去除刺青的效果。
醫師為他檢視腹部時,難掩驚訝神色,最後提出一項建議。他說,雖然可以用鐳射治療,但刺青麵積太廣、針也刺得太深,唯一可行的做法恐怕也隻有進行一連串皮膚移植手術。那不僅昂貴也很費時。過去兩年間,畢爾曼隻見過莎蘭德一次。
在攻擊他進而掌控他生活的那天晚上,她拿走了他辦公室與住處的備份鑰匙。她說過,她會看著他,會在他最意想不到的時候突然現身。一段時間後,他幾乎開始認為那隻是威脅的空話,但仍不敢換鎖。她的警告非常清楚--隻要一發現他又和女人上床,就會將他強暴她的那卷九十分鍾錄影帶公之於世。
一年前一月的某天,他忽然莫名其妙在淩晨三點驚醒。打開床頭燈後,赫然看見她站在床尾,嚇得差點狂叫出來。她就像幽靈般乍然出現,臉色蒼白、麵無表情,手裏拿著電擊棒。
「早安,畢爾曼大律師。」她說道:「很抱歉這麽早吵醒你。」天哪,她以前來過嗎?在我睡覺的時候?
看不出她是否故弄玄虛,畢爾曼清清喉嚨,正打算說話,卻被她一個手勢製止。
「我叫醒你隻有一個原因。不久我將會離開很長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