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生省自始至終汲汲營營的隻有本身權益和製藥業界的得失而已。他們打從一開始就對國民生命或健康等漠不關心,也正是這樣的體製結構才會成為藥害艾滋、亞急性脊髓視神經症(AMON)、沙利竇邁(Thalidomide)後遺症、遭汙染的腦硬膜移植所引起的賈庫氏症(Ceutefeldt-jacob Disease)等無數藥害疾病的溫床。我敢打賭,如果什麼行政革新還是換湯不換藥,本質上沒有任何改變的話,之後還是會不斷發生藥害悲劇的。”

然而,巴西腦線蟲這件事最後也必須交給這樣的厚生省來負責,這可能是最糟糕的情況了吧!

“……話說回來,你還沒有說所謂的‘壞消息’是什麼?”早苗戰戰兢兢地問。

“啊,與其要我說明,不如看這個比較快吧!”

依田從桌子抽屜中拿出了一卷沒有貼上任何標簽的黑色VTR,接著將其放進與電腦熒幕連接的錄影機中。

畫麵上出現的似乎是研究室的內部。比起依田的大學,設備好像齊全多了。

依田說明道:“這是築波靈長類中心內部,他們在這將我送去的‘美杜莎的頭’凍結幼蟲解凍,對各種猴子進行感染實驗。實驗用了三種猴子,包括和日本獼猴同屬獼猴科的食蟹猴,被懷疑是HIV感染源的草原猴,和唯一屬於美洲猿猴的鬆鼠猴。”

熒幕上顯示猴子在感染後,隨著時間流逝所產生的變化。

“巴西腦線蟲隻有在靈長類動物的體內,才會出現爆發性的增殖現象,而我們從感染的猴子身上發現,這其中又經曆了各個不同的階段。這帶子收錄了第一階段到第四階段的情況,越小型的猴子,每個階段的間隔時間就越短。像在這個實驗中,鬆鼠猴就是最早出現症狀的。另外如果猴子是被關在狹小的籠子裏,運動量不夠,又被喂食高卡洛裏的食物,那麼整個過程的階段變化也會加速。”

被巴西腦線蟲寄生的猴子,和瓊安·卡普藍的紀錄幾乎沒什麼不同。剛開始遭感染的猴子看起來比健康的猴子還有活力,它們以旺盛的食欲進食,還頻頻表現出對隔壁籠猴子的興趣。比起食蟹猴和草原猴,鬆鼠猴所受到的影響似乎最為強烈。

“這是第一階段。可能是由於A10神經受到刺激,猴子感覺舒暢,活動能力也跟著升高。”

畫麵暫時切換,之後再度出現在熒幕上的是剛剛那隻鬆鼠猴。它的活動力還是很旺盛,不過卻變得惶惶不安,進食方麵,也表現出狼吞虎咽的暴食現象。隻要在隔壁籠子裏放進另一隻鬆鼠猴,原先那隻鬆鼠猴就會高聲啼叫,激烈地拉扯或啃咬網子。

“在第二階段中,暢筷感亢進的程度似乎已經到了病態。關在隔壁籠子裏的是雌猴,感染個體雖然不是在繁殖期,卻還是會不斷發出求愛訊號。”

鬆鼠猴的樣子和她記憶中高梨的行為相互重疊,早苗不禁緊握住雙手。

接下來畫麵上出現猴子頭部的特寫。那以頭頂為中心,呈放射狀延伸出去的彎曲白筋,是她數度目睹過的移行疹。像這樣再度看到這些白筋,那不規則的彎曲方式讓她想起肝硬化的蛛網狀血管。

“移行疹大多會出現在第一階段到第二階段開頭之間。不過出現的時期並不一定,其中也有個體完全沒有出現移行疹。”

畫麵再度切換。接下來,鬆鼠猴的樣子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它的動作變得不活潑,如同沉滿於發呆及冥想的狀態中一般。唯一不變的是它的食愁依舊旺盛,整隻猴子和剛開始比起來似乎胖了不少。

“這是第三階段。宿主已經過了幸福感的階段,而陷入一種無感動狀態(Apathy)。實驗前,我本來以為這就是最後的階段。”